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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连清:没有摸过枪的兵

您当前的位置 :中华龙都网  >> 新闻中心     来源:周口晚报 2017-12-25 16:3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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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报记者 牛思光

  王连清,1925年4月出生于项城一户普通农民家庭,15岁参军入伍,在国民党72军第14师当医务兵。抗日战争期间,他随部队驻防项城和安徽阜阳等地,在战场上救助受伤士兵。在救护伤员过程中,他目睹了战争残酷的一面,见证了抗日军民通力合作、痛击日军的场景。1948年他参加解放军,在三野十兵团当医务兵,新中国成立后从济南转业回乡务农。

  11月15日早上,周口晚报记者一行前往项城拜访抗战老兵王连清。在联系过王连清亲属后,周口晚报记者驾车边走边问,来到项城市莲花办事处王庄村。

  转过一个路口,周口晚报记者见到3位老人在路边下棋,上前一打听,其中一位老人正是王连清。说明来意后,王连清热情地招呼周口晚报记者来到家中。王连清说:“早上接到儿子的电话,说周口晚报记者要来采访,我就没有出去遛弯,平时我都是骑自行车出去转转,一般不会在家里。”

  当周口晚报记者告诉王连清老人是来听他讲参加抗战的故事时,老人笑着说:“咱实事求是地说,我是被国民党部队征的壮丁,那时候我才15岁,顶替哥哥参的军。”接着,王连清老人回忆起当年的情景。

  15岁参军学习医护知识

  “我家有弟兄两个,按照那时候的规定,必须要有一人参军。”王连清说,他的一位表叔告诉他,你哥要是当兵了,家里就剩下你自己,你可咋生活啊,不如你去当兵。这次征的兵要进部队医院,你去那里学些技术,以后也好讨个生活。就这样,王连清来到部队,部队就在距离王庄村不远的贾庄村。

  “那时国民党部队陋习很多,军官欺负士兵,老兵欺负新兵。”王连清说,最初他被分配看管医院太平间,你想想一个15岁的大孩子能不害怕吗?没过几天,他就吓得跑回了家。几天后,表叔找到他说,你这样可不中啊,去了部队再回家就是逃兵,部队找上门是要绑回去的。于是王连清再次回到部队。

  “这一回去可惨了,排长把我往死里打,幸亏被同村的一名老乡发现,这名老乡是师长的兄弟,他出面说情排长才放了我,对我的惩罚由打40军棍改为罚跪两个小时。”王连清说,“正因为这名同乡讲情,我才逃过一劫,他们知道我和师长的兄弟有交情,后来再也不敢欺负我了。”

  因为上过6年私塾,有一定的文化知识,王连清后来参加了医护培训,从细胞学、解剖学等基础医学知识学起,开始了医务兵的生涯。

  参加朱集伏击战

  作为一名医务兵,虽然没在前沿阵地冲锋杀敌,但也始终在前线救治伤员。说起对日军作战,王连清回忆起在淮阳朱集的一次战斗,他当时在战场上参与急救。

  “那是1942年夏秋季节,淮阳县城被日军占领,有老百姓给部队送情报说驻扎在淮阳的一股日军要从朱集经过。”王连清说,于是部队开始往朱集的一条道路上集结,他跟在部队后面。部队提前进入玉米地设伏,等日军接近时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那一仗我记得很清楚,我们大概救治了30名伤员。”王连清回忆,战士的伤大多是手榴弹和刺刀造成的。那场伏击战打得很残酷,日军进入埋伏圈后,战士们先是投手榴弹,然后冲上去拼刺刀。王连清说:“我们的武器装备很差,用的都是杂牌武器,‘汉阳造’‘湖北条子’等各种各样的武器都有,射程、火力都不及日军的武器,所以只能近距离作战才能弥补武器上的不足。”

  “刺刀伤需要清创、消毒、缝合、包扎,伤着骨头就属于硬伤了。如果是开放式伤口,就需要麻药来麻醉,这类伤口很难治疗。”回忆起当时的救治过程,王连清记得清清楚楚。

  涡阳蒙城伏击战伤亡较重

  说起对日军作战的情报工作,王连清老人感慨道:“抗日战争还是要靠老百姓支持。”他所在的部队1944年换防到安徽阜阳一带。部队在涡阳和蒙城之间伏击过一次日军,也是当地老百姓提供的情报。

  据王连清回忆,在涡阳和蒙城之间的那场伏击战规模比较大,有两个团的兵力参战。当时老百姓非常支持抗日部队,听说要打日军,他们都自发地帮助部队挖战壕。在设伏期间,关于日军的动向,不断有老百姓向部队通风报信。

  “两场伏击战能打胜都是沾了老百姓的光。”王连清说,“涡阳蒙城一战日军有一个联队、五六百人的规模,我们的部队伏击他们,有着地利人和方面的优势,打起来很是顺利,给日军以重创。但是我们的伤亡也很大,不算当场牺牲的战士,光从战场上抬回来的伤员就有二三百人。”

  讲到这里,王连清老人的眼眶湿润了,他告诉周口晚报记者:“当时的医疗条件很差,很多重伤员得不到有效救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地被抬往太平间。”

  目睹战争残酷的一面

  是什么样的惨状,让救治众多伤员的医务兵流下眼泪?王连清老人给周口晚报记者讲述了当时的情景。

  “战场上牺牲的士兵只有6尺白布,用白布一裹就近安葬。”王连清说,战场环境恶劣,很多牺牲的战士没有得到很好地安葬。战事不紧张还好,由部队选个地方逐个安葬,虽然没有墓碑,但会整理仪容。战斗激烈时,牺牲的战士多了,就只能就近集体下葬了。

  王连清告诉周口晚报记者:“依据当时的医疗条件,医务兵在战场上只能做两件事,一件是减少伤员痛苦,给伤员注射吗啡;另一件事就是止血,不能让伤员失血过多而死亡。”

  “我在战场上也很害怕,但我心里想的和别人的不太一样。”王连清说,别人祈祷别中弹,即使打中了也别是要害部位。而我想的是,要是被子弹打中了,最好是头部和肺部,这样来个痛快。

  “我见过伤员太多的痛苦,可能想的和别人想的不一样。”王连清说,“一些伤员受不了肢体痛苦,请求军医截肢,我劝他们再忍忍,千万不要截肢,胳膊腿一旦没了,就真的没了。”

  王连清告诉周口晚报记者,在他的记忆里有个很奇怪的现象,他遇到过很多重伤员,受了非常严重的伤,却没有一个人乱喊乱叫。他们疼得头上汗水直流,牙咬得咯吱响,熬到最后腿一伸断了气。王连清说:“他们是真正的军人。”

[ 责任编辑:王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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