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一生努力
却没能走出泥泞而坎坷的岁月
每天一起床
她就忙着用农事擦亮日子
夜晚常常坐在昏暗的油灯下
用针线缝补
带有漏洞的生活
我知道 乡下日子很粗糙
母亲那双曾经柔润的手
却永远不会再光滑了
但抚摸在我的身上
依然是那样温暖
许多个春夏秋冬里
母亲总是风里来 雨里去
她瘦弱的肩膀上
始终挑着一副沉重的担子
担子一头是我
另一头是苦难的生活
随着岁月的流逝
我和生活越来越重
母亲的腰却越来越弯
如今 我长大了
已经走出了母亲的担子
那曾经沉甸甸的生活
现在已不再沉重
但母亲的腰
却再也直不起来了
人前昂首挺胸的我
在母亲面前
只有深深地低下头
低成一种拐杖的姿势
以便搀扶母亲
走过头发花白的岁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