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02月24日
第06版:副刊 PDF版

张 望

张冬梅

在我国古代,每当冬至,人们常画上一枝素梅,枝上画九朵梅花,每朵梅花九个花瓣,共八十一瓣,代表“数九天”的八十一天,每朵花代表一个“九”,每瓣代表一天,每过一天就用颜色染上一瓣,染完九瓣,就过了一个“九”,九朵染完,就出了“九”,“九”尽春深,寒消日暖,天地间已是一派桃红柳绿。

立春一过,人们企盼春归的心情怎么也藏不住了。

只要走出家门,我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向着各种树木的枝头张望。蜡梅是最早绽开的第一朵报春花。也许是积蓄了一冬的力量,蜡梅的花瓣虽小,但是质地紧致、细腻,色泽黄润,犹如上好的蜜蜡,又恰好开在腊月,所以蜡梅又称腊梅。高洁如蜡梅,勇敢如蜡梅,寂寞如蜡梅,清香如蜡梅,在萧萧寒风中、在冰天雪地里独自开放,天气愈寒,清香愈浓,尤其是黄昏时候,从蜡梅树旁走过,那一脉馨香,随着凛冽的寒风浮动在空气中,连寒冷的空气都素雅起来,使人精神为之一振。

蜡梅开满枝头的时候,红梅、白梅、绿梅的蓓蕾也一树一树缀满枝头了。梅树下,常常有我前去探望的身影,只要有时间,我不厌其烦地走亲戚一样一遍一遍去探望,远远地看红如玛瑙、白如珍珠、绿如宝石般的骨朵一串串紧紧抱在枝条上,去一次有一次的收获。从一朵花的芬芳到一树花的绽放,到一片香雪海的涌动,春的脚步姗姗而坚定地向我们走来。

五九、六九,抬头看柳。

张望着、张望着,沿河两岸柳树的枝条一天比一天柔软了,渐渐地,如怀春少女的眉头远远望去似笼了淡淡的青烟。走近了,可以看到枝条上的芽苞星星点点地突出来,一天一个模样,在早春的微风中摇摆。摇摆着、摇摆着,淡淡的绿色丝丝缕缕地在枝头荡漾,直到春风均匀地裁出一道道柳叶儿。

日暖的时候,适合在蓝天下向上张望,天空中鸟儿多了起来,地上,放风筝的大人和孩子也多了起来,孩子们在欢呼,鸟雀在枝头跳跃,连叫声都透着轻快。

春雨贵如油,天阴沉沉的,我站在路边等人。一滴雨珠吻上我的耳朵,又一滴滴入我的头发,温柔的、凉凉的,轻飘飘地落在我手上,更多的雨点落下来,在我的眼前渐渐连成断断续续细细的雨线,飘飘忽忽地下着。我手中拿着书,书上也落几滴雨,衣服上都落上一些,再看时,似乎又无处可寻。人们不紧不慢地走着,连一把伞花也没有开,我的目光从近到远张望着。

玉兰树很高,枝丫上举满了向上的毛笔尖一样的花骨朵,只等沾满了春天的细雨,向天空写下绚丽的华章;樱桃树上的花苞鼓鼓的,在等待和煦的风;法国梧桐的果还挂在树上,冬季里疏离的枝干已是有所不同……冬天过去了,解冻的土地是那么松软,阳气向上升发,植物的根系苏醒,营养沿着枝干被输送到散开的枝条上,催发蓓蕾。李商隐说:“我是梦中传彩笔,欲书花叶寄朝云。”季节的彩笔在春风的熏染中,在张望中,将生命的密码在枝头浓墨重彩地书写,五颜六色、花团锦簇、色彩纷呈。

春天终于来到了呢!①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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