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月15日,根据党中央、毛主席关于积极准备向长江南岸进军的指示,中原野战军第九纵队从淮海战役的硝烟中走来,奉命西移到河南省周家口进行整训。按照惯例,每次大的战役结束后,部队要进行休整、总结。周家口是豫东重镇,商业发达,交通便利,红色政权刚刚建立,群众基础好,粮食等物资供应丰沛,兵源充足,是理想的休整地方。时任中共周口市委书记的王公杰组织群众对他们表示热烈欢迎和慰问。秦基伟任第九纵队司令员,他15岁参加红军,身经百战。第九纵队司令部就设在沙河北岸的关帝庙。
这次整训意义重大,从思想上、组织上、物资上为渡江作战做准备,同时,也是一次重大的历史转折。
毛主席1949年的新年献词《将革命进行到底》,描绘了中国革命胜利的光辉前景。同时,蒋介石也发表了《新年文告》,暗示自己将“下野”以“求和”。时局发生了某些微妙变化。当时,国外很多政要、国内很多民主党派都希望国共两党能够以长江为界停止冲突,实现南北分治的所谓“和平”。在历史发展的关键时刻,一个领导人作出的抉择,往往会实质地影响乃至改变历史的进程。毛主席说,我们要有长远的眼光,要将革命进行到底,如果不是这样,搞什么划江而治,那将后患无穷。因为中国历史上每一次分裂,都给人民带来了深重灾难,再次统一都要很长时间,人民会付出更大的代价。毛主席还用农夫和蛇的故事,告诫一切善良的人们不要被假和谈所欺骗。
是“将革命进行到底”还是半途而废的问题,同样严重地摆在了部队面前。由于长年征战,部队中小生产者革命的不彻底性也开始抬头,军中个别官兵产生了厌战情绪。指战员的思想意志统一到党中央“将革命进行到底”的伟大决策上来,成为刻不容缓的中心工作。周家口整训,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进行的。
这是一次全军普遍发动的思想教育运动。部队坚持正面教育,让战士认清国民党反动政权是一切剥削压迫的总祸根,从而理解“打过长江去”的必要性;干部则围绕“将革命进行到底”开展大讨论,进行自我检查和思想互助,集中解决“政治上过长江”的问题。秦基伟司令员在给部队上课时还打了一个比喻:人要生了虱子,如果只把上衣的虱子捉干净,不管下衣,那迟早还得挨咬。大家说这个比喻很形象,我们要打过长江去,把下衣的虱子也消灭掉。
在政治整训的同时,为了便于渡江作战,根据中央军委和中原野战军1949年2月整编命令,中原野战军第九纵队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十五军,隶属第二野战军第四兵团,秦基伟任军长,谷景生任政委。原第九纵队二十五旅、二十六旅、二十七旅分别改称第四十三师、第四十四师、第四十五师。
这年春节他们是在周家口过的。市委、市政府组织了大型慰问活动,进行了文艺演出,热闹非常。不少青年学生踊跃参军。就要离开周口时,有个女学生,扒到卡车上,怎么动员也不下来,非要参军不可,部队请示了秦基伟。秦基伟同她谈了一次话,问了她参军的动机、愿望和决心,发现这个女孩子还是比较有思想的,最后批准了她参军。
2月下旬,第十五军作为渡江先遣军,先期向江边挺进。第十五军召开进军誓师大会,掀起请缨挑战热潮。秦基伟接到陈慎言等9名战士按了血手印的挑战书。战士们以“打通思想”和 “保证完成任务”两项条件向司令员挑战,质朴的语言像一团火,使秦基伟十分感动。
秦基伟在应战书中写道:“你们热情的来信我已经看到了,我很高兴和你们作革命的竞赛。保证我们在军事上、政治上都要打胜仗来回答你们对我的热望。”秦基伟提议,在原来的两个条件上增加:一要执行党的新区政策、城市政策;二要坚决服从命令,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三要努力学习,不断进步。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在周家口整训的第十五军,充分发扬我军思想政治工作的光荣传统,战士们明白了为谁而战、为什么要战、怎么样去战,提高了指战员“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的信心和决心,战斗士气空前高涨。3月5日,作为渡江先遣部队,第十五军离开周家口,踏上了渡江作战的征程,饮马长江,挥师西南,解放四川、重庆、云南、贵州等地,参加两广战役、西南剿匪。抗美援朝战争中,上甘岭战役最惨烈的一仗就是由第十五军打的。那真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秦基伟军长喊出了“一人舍命,十人难挡”的悲壮口号。美军的炮火把上甘岭炸成一片焦土,第十五军的将士们却寸步不让。他们说,请祖国人民放心,请毛主席放心,第十五军只要还有一个人在,上甘岭阵地就决不丢失。上甘岭战役43天,第十五军牺牲5319人,那些可歌可泣的战斗英雄,革命烈士黄继光、邱少云、孙占元等都来自第十五军。上甘岭这一仗,打出了军威,打出了国威。第十五军编纂的《抗美援朝战争战史》中这样写道:“在上甘岭战役中,危急时刻拉响手雷、手榴弹、爆破筒、炸药包与敌人同归于尽,舍身炸敌地堡、堵敌枪眼等,成为普遍现象”,这样的英雄有38人。
1953年6月,毛主席单独接见秦基伟,称赞说:“上甘岭打得很好。上甘岭战役是个奇迹,它证明了中国人民志愿军的骨头比美国的钢铁还要硬,这个奇迹是你们创造的。”
这支英雄的部队,走出了一大批战功赫赫的开国将军,有上将秦基伟(国防部长)、向守志(南京军区司令员),少将谷景生、何正文、崔建功、张显扬。
在庆祝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96周年之际,重温第十五军在周口的这段往事,缅怀这支英雄的部队,铭记这段红色历史,74年前从周口整编出发的第十五军永远值得周口人民敬仰。②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