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畅
得知老师走了,我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现实。那个待我如同子侄,那个在学习上、生活上处处给予我关心和帮助,那个帮我答惑解疑的刘登龙先生真的走了,我顿时觉得眼前一片黯然,一切都变得无所适从。
我是他诸弟子中唯一没走书法路的另类。记得一年前作艺术访谈时,我曾私下问过他,作为他的弟子,而没有步他书艺之路是否对我感到失望。他说了我的散文诗创作及民俗文化研究,又说到我编著的几部民俗文化专著,还鼓励我凭借个人见识与执着,把路子越走越宽。眼下,我的《曼畅访艺录》书稿已奉之案头,原要请他写序,看来这个愿望落空了。
1980年岁尾,我的父亲调到逍遥文化馆工作。趁元旦学校放假我去看望父亲,父亲将我领到时任逍遥文化馆副馆长兼会计的先生面前说:“这是恁登龙大,字写得特好,以后多跟他学些。”“大”就是“叔”,方言。我就登龙大、登龙大地喊着,这样称呼了四十多年,一点儿也不觉得别嘴,只是后来省掉了名字,直呼作“大”罢了。当时他对我父亲说:“让孩子学习篆刻吧,即使学不好但只要能掌握一点,日后没有工作时也能够在街头摆张桌子刻章养活自己。”然而,这一点我也没有做,只是在学了半天该怎样摆弄章料后便去读文化馆图书室的藏书了,以至于后来越走越远,跟习字越来越不搭界了。先生没有制止我,还鼓励我试着动笔写一写想写的文字,这便是我的师承来历。
先生系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河南省文联委员、河南省楹联学会常务理事、河南省楹联书法艺术委员会副主任、河南省书画院特聘书法家、周口市书法家协会终身名誉主席。少喜书画,无师自学,其书宗晋唐,兼取魏隶,熔铸古今,自出机杼,精于楷书,擅长行草,其书“端庄杂流丽,刚劲含婀娜”。所创“二非体”,风格独具。作品入选入展国内各大展事,出版有《刘登龙书法集》《登龙墨迹·千家诗》《刘登龙楷书千字文》《刘登龙师生展作品集》《书韵·刘登龙书笠翁对韵、声律启蒙》等作品。曾在广西美术馆举办作品联展,在河南博物院举办“刘登龙师生书法作品展”。中南海和山西、山东、江苏、甘肃、湖南、广西等地博物馆收藏其作品。河南、安徽、广东、山东、江苏、浙江等地有其作品刻入碑林。
我曾经私下记录他的一些书法创作点滴,2021年5月,我因个人身体原因感到时不我待,就将记录的文字整理并呈其审阅。先生修订后鼓励我可以暂存于某平台,以防丢失,后又鼓励我可写些艺术传记类的作品。因病后不能长时间静坐,我于2021年底开始编辑《二非堂文集》,现已完成十万余字,这些文字先生均已过目,原想在他八十周岁时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不想已成奢望。前段时间我曾返乡,后因单位安排编写一地方文化书籍而需提前回我的寓居之所,行前与先生话别。他就其书法创作作过设想,说今年在西华过冬,身体许可时再创作一部分作品。先生正值艺术盛年,他的辞世,是当地文学艺术事业的重大损失。斯人已去,艺术永存。
愿先生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