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羡荣 王保清
巧治“喷壶碴子”
王三猴的二堂兄是个“喷壶碴子”(方言,形容人爱吹牛、说大话)。这天,他跟王三猴吹嘘自己的水性好。末了,又说:“三猴,你要是不服气,那咱就比试比试。不是吹哩,俺睡一阵子再游 ,也能甩你二里地。”王三猴嘴里说着“比试就比试”,心想:今儿个俺看你的水性到底有多好!
于是,他俩一块儿来到村西头的小河边,准备比比水性。等二堂兄脱了衣裳下水后,王三猴突然说有点儿急事儿,要回家一趟,去去就来。
王三猴一路小跑回到家里,穿上姐姐的花衣裳、戴上花头巾,装扮成妇女模样,拿了几件衣裳和洗衣用的棒槌,来到二堂兄放衣裳的河岸边,装模作样地慢慢洗起衣裳。
二堂兄已经游了一阵子,准备上岸歇一会儿,看一个年轻女子在岸边洗衣裳,他就蹲在水里不敢动弹。日头晒不说,蚊子还成群结队地趴在他的头上、肩上,轰都轰不走。他几次三番想上岸,但又不好意思在女人面前赤身裸体,只好蹲在水里,暗暗咒骂岸边的那个“洗衣女人”,那个难受劲儿就甭提了。
王三猴觉得二堂兄实在熬不住了,这才走开。
“洗衣女人”一走,二堂兄赶紧上岸穿衣裳,气呼呼地去找王三猴,看他到底有啥事儿一去不回,叫自己一个人晾在河里,还偏偏碰见一个没眼色、不懂事的“洗衣女人”,自己落了个活受罪。
他跑到王三猴家一看,王三猴正在换衣裳,这才知道是王三猴捣鬼,故意捉弄他。二堂兄觉得自己上当了,不禁骂起王三猴。
王三猴说:“你不是水性好嘛,还吹哩!实话告诉你吧,今儿个我是有意治治你这个‘喷壶碴子’。”
从此,他二堂兄再也不敢在王三猴面前吹牛了。
买罐子
一天中午,一个卖瓦罐儿的年轻人推着一车子罐子,来到后石羊集叫卖。后石羊集是个大村庄,再加上这个卖罐子的能说会道,不一会儿,一车子瓦罐儿卖掉了一大半。
这时,王三猴的邻居张大爷和李大娘,一前一后来买罐子。这两位老人都年过花甲,眼神不好,挑罐子时很难看出毛病。无奈之下,这两位老人只好让卖罐子的给他们挑选。卖罐子的年轻人爽快地答应了,心想:这俩老人眼神不好,干脆把残次的罐子卖给他们,反正他俩也看不出来。于是,他就装作很认真的样子挑了好大一会儿,为他俩每人挑选了一只瓦罐儿。这两位老人不知罐子是残次品,各自爽快地付了钱,拎着罐子走了。
过了一会儿,两位老人先后回来找卖罐子的年轻人,要求更换一只罐子。
原来,张大爷到家往罐子里一倒水,水漏了出来。家里人一看,这只罐子底部有道明显的裂痕。李大娘到家往罐子上绑绳子时,罐子耳朵一碰就掉了。她仔细一看,发现掉了的罐子耳朵原来就和罐子只连着一点儿。两位老人这下明白了,原来卖罐子的年轻人故意把残次的罐子卖给了他俩。
两位老人找到卖罐子的年轻人,但他死活不认账,说啥也不退换。说着说着,买卖双方吵了起来。
这卖罐子的地点正好在王三猴家大门口旁,双方争吵,在家里读书的王三猴听得一清二楚。为人正直、爱打抱不平的王三猴听后非常生气,心想:这个卖罐子的年轻人也太不像话了,欺负俩老人,今儿个非治治这个黑心的小商贩不中。想到这儿,王三猴走出家门,来到他们面前劝说道:“俺说您都别吵了,为一只瓦罐儿吵架多划不来呀!”接着他又对卖瓦罐儿的说:“你看这样中不中,你给他俩换两只好罐子,剩下的俺全买了。”
“你说这话当真?”卖罐子的不相信天底下会有这样的好事儿,怀疑地问道。
王三猴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说:“在俺自家门口,还能骗你!”卖瓦罐儿的听王三猴这么一说,便信以为真,高兴得也不知哪只脚朝前了,立马按他说的做了。
看着两位老人满意地拿着好罐子走后,王三猴买下剩余的罐子。之后,他把罐子一只只打烂,只留下罐子耳朵。
卖罐子的被王三猴的这一举动惊呆了,站在那儿半天也没迷瞪过来。当王三猴兜着罐耳要走时,卖罐子的问道:“老弟,你买罐子咋只要罐子耳朵哩?”
王三猴故意神秘地说:“这罐子耳朵有用。”
卖罐子的朝王三猴身边靠了靠,问道:“有啥用啊,能给俺说说吗?”
王三猴在卖罐子的耳朵旁小声说道:“俺家这阵子不太平,昨天俺找个风水先生看看,他说有一群旱鬼不停地来俺家花园赏花、游玩。俺求他想个法子,他就叫俺在宅子周围埋上罐子耳朵,旱鬼看到罐子耳朵,想到有水就不敢来了。他还一再嘱咐俺,罐子耳朵埋得越多越快越好。你这点儿太少不够用,以后再有卖罐子的,俺买了罐耳再接着埋。”说罢,急急忙忙地走了。
王三猴走后,卖罐子的心想:这个大户子弟出手大方,他家急需大量的罐子耳朵。窑场里有的是残次罐子,便宜得很。两个残次罐子耳朵能卖一整只好罐子的价钱,一车罐子耳朵能卖几十车瓦罐儿的钱。这可是一桩大买卖、好买卖,何不快去再贩运一趟!想到这儿,他慌忙推起车子,一路小跑赶到了窑场,把窑场的残次瓦罐儿都买了下来,连夜砸罐子取耳朵装车。第二天天不亮,他就上路了,中午赶到后石羊集,找到了王三猴。
王三猴拱手说道:“抱歉,罐耳今天上午俺已经买够了。”“买够啦?”卖罐子的惊讶地问道,那嘴张了大半天也没合上。王三猴说:“是啊,俺买够了。”停了停,王三猴又埋怨卖罐子的:“你咋不早说哩,昨天你要是说了,俺今天就不买别人的了。”卖罐子的年轻人傻了眼,正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