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05月31日
第07版:文化周口

王三猴的故事

■王羡荣 王保清

砸犁面子治堂兄

王三猴的二堂兄爱占小便宜,总是要犁别人家一犁子半犁子的地。

这天晚饭后,堂弟来找王三猴诉说道:“哥呀,咱老二今儿个又犁俺一犁子地。俺一说,他还不认,俺俩当场干了一架。”

王三猴想了想说:“兄弟呀,你也甭生气了,你还不知道咱老二他就那个赖毛病,俺这就去治治他。”

王三猴来到二堂兄家,见二堂兄正坐在院子里赏月,就说道:“哥啊,今儿个是八月十五哩,俺拿来几个月饼,咱弟兄俩聊聊。”二堂兄一看三猴带着月饼来看他,还说“弟兄俩聊聊”,可高兴啦,便乐呵呵地说:“中啊!俺叫你嫂子去弄俩菜,咱弟兄俩喝两盅。”不一会儿,兄弟俩趁着月光,在院子里喝起酒来。转眼间,一壶老烧酒喝完了。二堂兄看酒壶见底了,就起身进屋去拿酒。

二堂兄刚进堂屋,王三猴就喊道:“哥啊,不好了,咱兄弟家那只灰狗把月饼衔跑了。”二堂兄一听“兄弟”,立马想起白天吵架的事儿,心想:他找俺的茬,他的狗也来欺负俺。于是二堂兄气不打一处来,气愤地问道:“狗跑哪儿去了?”王三猴指着月光下的犁面子说:“你看,正卧在东墙边儿啃月饼哩。”二堂兄一看东院墙边儿果然有团白糊糊的东西,趁着酒劲儿,弯腰拾起一块砖头就拼命砸了过去,紧接着就听到“咣当”一声响。二堂兄听着声音有点儿不对头儿,急忙走过去一看,原来是白天用的那只犁面子被自己砸了个稀巴烂。二堂兄心疼极了,拿着碎犁面子直往一块儿拼。王三猴说:“哥啊,甭拼了。砸碎的犁面子咋还能再接好呢?其实啊,也都怪你这犁面子磨得太光了,太薄了,你往后犁地时,少犁一犁子就好了!”

“少犁一犁子就好了”二堂兄嘟囔着重复了一句,心里明白啦!

替人“出气”

王三猴不仅聪明好学,而且心地善良,为人正直、仗义,同情弱者,好打抱不平。周围十里八村的不论谁有事都愿跟他说,只要能帮上忙,他从不推辞。

邻村有个土财主是个“老憋一”,对待长工、短工和其他工匠十分刻薄,往往找借口克扣他们的工钱。偏偏这个土财主粗通文墨,为显摆自己的学问,平时说话“之乎者也”不离口,还爱转文。不仅如此,他还要求仆人也要说话文气,不能粗俗。比如:吃饭叫“进餐”,睡觉叫“就寝”,死人叫“仙逝”,失火叫“起霞光”,埋人抬棺材叫“抬金瓯斗”,要饭的叫“游远洋”等等。他反复告诫仆人:“俺家是书香门第,到俺家做事儿就是俺家的人,言谈举止要斯斯文文的。你们没文化,不要求你们吟诗作文,但简单的日常用语,你们要熟记于心,不要说话粗鲁,丢俺的人。上面说的,你们一定要记住!”仆人们连声回答:“中,中,中!”

这年春天,这个土财主在邻街盖了几间门面房。房子完工后,工匠的工钱他却不给全,克扣了一部分。再找他要时,他鸡蛋里面挑骨头,一会儿说这地方做得不好,一会儿说那地方不合乎要求,赖着不清账。工匠们一连跑了好多趟,都无济于事。万般无奈,工匠们便来找王三猴,想请他想法儿为他们讨回工钱,同时也出出怨气。

王三猴早就听说过这个土财主的为人,今儿个听了大伙儿的诉说后,更是气得不行。于是,他提笔在纸上写了四句话,叫工匠们把这四句话,贴在土财主刚盖好的邻街房的外墙上。这四句话是:

财主老爷盖新房,

两年以内“起霞光”。

年年抬出“金瓯斗”,

世世代代“游远洋”。

这个土财主看了,气得直哆嗦、干骂娘,心想:这事一定有人暗中指点,工钱再拖下去也不会有啥好结果。唉,活该倒霉!于是,他乖乖地付清了所有的工钱。

对簿公堂

西华县的银卢村有个胡员外,这胡员外和王三猴的父亲王员外是好朋友。他看王三猴长得齐整,人又聪明,觉得将来一定会有出息,就托尹坡村的郭先生从中说合,将女儿胡妮与王三猴订了娃娃亲。

二人渐渐长大,胡妮模样长得还算不赖,就是性格有点粗鲁,过于直爽,缺乏女性的温柔贤惠。王三猴对这桩亲事很不满意,但迫于世俗和家庭的压力,还是和胡妮完婚了。打从拜天地那天起,王三猴就与妻子胡氏打起了冷战,死活都不搭理她,这冷战一打就是三年。在这三年里,胡妮采取了种种办法讨好丈夫,但都没有打动王三猴的心。后来在娘家人的鼓动下,忍无可忍的胡氏把丈夫王三猴告到了县衙,要求解除婚约。

县令升堂,传原告胡妮、被告王三猴和媒人郭先生出庭。县令先让原告说说告状的缘由,胡妮又羞又气地说道:“民女本姓胡,娘家在银卢。过门三年整,夫身不沾奴。这日子没法过——婚约解除。”

县令听罢,很可怜胡妮,认为他们夫妇没有感情基础,她提出解除婚约的理由充足,可又一想:丈夫不与她同房,是不是另有原因?听听丈夫王三猴咋说。随后,县令让被告王三猴应诉。王三猴给县令作了个揖,不紧不慢地说道:“学生本姓王,家住后石羊。白天读《四书》,夜晚做文章,哪有工夫去同房——来日方长。”

县令一听,觉得王三猴说得也有道理,可转念一想:不妥。因为忙就不与妻子同房,这理由说不过去,可能是夫妻感情不和。感情不和,那为啥结婚,这媒是咋说的。于是,又传媒人出庭。媒人郭先生受人之托为他们牵线搭桥,没想到到头来会落个这下场,一肚子怨气。他十分不满地说道:“小民本姓郭,家居在尹坡。俺说的是娃娃亲,谁知长大搁不搁。夫妻不和睦——哪能怪我!”

县令听罢,心想:是啊,媒人说媒只管说成,不能包管一辈子,他的话也在理。看来,这是一场棘手的家庭官司,夫说夫有理,妻说妻有理,很难明断。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今儿个这官司不如及早糊涂结案。想到这儿,他一拍惊堂木,装着非常生气的样子说道:“本县俺姓马,奉旨坐西华。恁仨都有理,找俺来干啥?现在俺宣判——各回各家!”

大堂里的人听后哄笑起来。

这场不了了之的官司,深深地触动了王三猴。他觉得真是有些对不住妻子,逐渐改变了对妻子胡氏的冷淡态度。后来,他们小夫妻慢慢地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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