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强小孩

她的独立性如此之强，让我感觉自己有点多余。

玩了一天，她的双脚脏兮兮的，我倒了一盆洗脚水，刚给她搓揉了一下，“我自己。”她推开了我的手。

“你不会。”

“就会。”

她抬起右脚猛地在盆里跺了一下，水花四迸，溅了我一身。看着她执拗的小脸儿，我只好作罢。

电视上说小孩儿喝酸奶好处多，于是我给她买了一箱。我拿出一瓶，撕掉吸管对准瓶口那层封膜扎了进去。不到两分钟，一瓶酸奶就被她喝了个精光。

“还喝吗？”

“喝。”

我又拿出一瓶，捏紧吸管对准封口，正待一扎，她急着喊道：“我自己。”

“你不会。”

“就会。”

她拿起吸管开始乱戳，扎了半天终于扎开。看着她脸上因成功而露出的笑容，我心中涌起一股自豪感。

那天中午，午饭是面条，我夹了一根送到她的嘴边。

“我自己。”

“你不会。”

“就会。”

她拿起筷子夹了半天也没夹住。后来她变换策略，把面条缠在筷子上，终于吃到嘴里。看着这个倔强的孩子，我和妻相视而笑。

她叫豆豆，两岁零五个月。

变 样

女儿又给她奶奶打电话了，催她快点儿来，说她想奶奶了，一连几天都梦见奶奶。然而，我并不想让母亲来，因为她一来，女儿就变样了。

女儿学校门口有个小卖部，平时我们接送她上下学，她提出要买东西时，我和妻总是节制她的欲求，能不买就不买，要急了，最多买一样。母亲一来，不乱买东西的习惯就打破了，女儿要什么，母亲就给她买什么，从不打折扣。

我家住五楼，女儿总是借口腿疼，让我背着她上楼，十回有九回我都拒绝她的要求，要她自己上楼。母亲一来，女儿自己上楼的习惯就打破了。女儿说上楼腿疼，母亲就背着她上五楼。女儿体重六十四斤，每次都累得六十二岁的母亲气喘呼呼，腰酸背疼。但母亲却毫无怨言，乐此不疲。

从四岁起，我和妻就要求女儿自己洗脚自己洗袜子。如果不独立完成，就要挨吵。母亲一来，女儿自己洗袜子的习惯就打破了。“奶奶，给我洗袜子。”“唉，这就去。”听口气，俨然一个是主人，一个是仆人。

慈奶多败孙呀，我一声长叹。

（安健 鹿邑县第二高级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