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父母一辈子同土地打交道,他们勤劳善良,老实本分。在我的记忆里,父母好像没有给我和哥哥立什么家规家训,但他们却如同秋天里那沉甸甸的果实,把最质朴最真挚的东西给了我。特别是我的父亲,他的几句寻常话语对我影响很大。
“做人要是不孝顺,那还是人吗!”这是父亲常挂在嘴边的话。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可爷爷卧病在床十几年,都是父亲伺候的,因为父亲觉得自己是老大,应该多付出。在我的印象中,父亲总是亲自把饭端到爷爷床前,还定时帮爷爷翻身,防止身上长褥疮。父亲的孝心感染了我,到了我这儿,“孝顺”二字更是铭记在心。有一年,母亲因高血压住进了医院,父亲在家照顾爷爷,还要做家务,哥哥在外打工回不来,正好我放暑假,就主动承担起了照顾母亲的责任。母亲在医院住了二十天,我日夜守着她,连同病房的阿姨都夸我比闺女还强呢。可惜十年前母亲因脑溢血去世了,至今想来我都伤心得落泪。现在我成家了,把父亲接到了城里,每次总是把做好的第一碗饭端到他面前,像当年他照顾爷爷一样。孝心像是黏合剂,让我们一家人和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做人呐,得讲仁义!”父亲常唠叨这句话。仁义,本意是仁爱和正义,不过从父亲的行为来看,他对“仁义”二字的理解至少有两个意思,一是义气,二是诚信。我们那地方是豫东有名的辣椒产地,几十年前就以盛产辣椒出名。有一年秋天,一个亳州的商贩到我们村收购辣椒,不知什么原因病倒了,非亲非故的,父亲竟然让他在我们家住了半个月,帮着抓药看病,养好了病才让他回去。后来那人又提着东西回来感谢父亲,父亲硬是不收,说:“谁没落难的时候啊,不用客气。”我问父亲为什么帮人家,父亲头一扬,来了一句:“那叫仁义。”有一次,我们家卖麦子,由于天快黑了,那个收麦的人急着走,多算了一袋。父亲追了老远把多出来的百十块钱退给了人家。我说父亲心眼儿太实,他黑着脸说,做人得讲仁义。工作后,我受父亲的影响,本本分分、诚信做人,与同事朋友交往,大事讲原则,小事讲风格,受到同事们的好评。
“大老爷们儿,咱求人干啥?”这也是父亲经常说的一句话,我把这句话理解为一种自强精神。父亲一直践行着这种精神,小到锄头之类的农具,大到三轮车之类的农机,置备得很齐全。就凭着这股劲儿,父亲硬是把三间茅草房换成了四间砖瓦房,后来又盖起四间大平房,还曾是村里的“万元户”和“养殖专业户”。他的这种不服输的精神深深地影响着我。大学毕业的时候,我学的专业不好就业,家里也没有什么关系背景,我一咬牙,拿着两百块钱去了上海。三年的“海漂”生涯,我干过很多工作,当过私立学校老师、保安、推销员。异乡的漂泊让我厌倦,最后一狠心,回家闭门苦读了三个月,考上了研究生。现在,我找到了满意的工作,有了幸福的家庭,可以说都是父亲的话语支撑我走到了现在,如果稍一放弃,我的人生可能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刘天栋 项城市委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