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雪静

一场沙尘暴过后，哈密迎来了今年冬天的第二场雪，这一次下得比较大，能没过脚踝。

天寒地冻，雪不会自己化，我们就到学校大门口铲雪。

我天不亮就来到学校，想拍校园雪景。大门口扫雪的老师见我拍照，就提醒我，操场那边现在连一个脚印都没有。我赶紧从扫干净的小路上跑过去。在雪光与灯光的映照下，校园美得像画。走在干净的雪地里，听着脚下咯吱咯吱的声音，我欣喜不已。

走到操场入口，我用脚踩出心形图案，想在地上写字，无奈雪太软，胳膊太短，四下里又找不到一个可用的树枝，只好手脚并用，勉强写上“一中”两个字。安静的世界里，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再一次把这美得无法言说的世界打量一遍后，我心满意足地扛着铁锨，到马路上铲雪。天刚亮，中国结路灯发出红色的光，在白雪的映衬下，煞是好看。

雪太硬了，我费了很大劲也没办法把压实的雪铲起来，就用脚蹬锨，像挖地那样。周老师手上就磨了一个泡，但他没有停下，继续挖。

我在休息的短暂时间里，抓紧时间拍照。没拍几张，就冻得手指头生疼。有一位老师抱着一箱子手套在人群里穿梭。他走到我跟前给我一双说，天太冷，不要把手冻坏了。戴上手套心里暖暖的，我干得更卖力了。

铲雪是个力气活，铁锨砸在雪地上，像打铁，鱼鳞似的雪块叮叮当当被拿笤帚的老师扫成一堆，再拿铲斗推到绿化带里。零下16℃的天气，许多老师都拉开了羽绒服。人多力量大，100米的马路一个多小时就干完了，大家开始到校园里扫。

铲斗是塑料的，不能铲被压实的雪，扫新雪时优势就很明显了，有人飞快地推着雪跑，更绝的是李老师，拿一块厚厚的长方形塑料面板当铲斗，一趟顶两趟，效率很高，而且撒下的雪也不多。

很快，大家就把铲雪当游戏。在开阔的、雪松软的地方，十几个人把铲斗排起来，一声令下——走，大家奋力推着雪跑，也有中间掉队的，雪从铲斗里溢出来，留下一道笔直的雪埂。比起大街上别的单位用破旧的编织袋一次次往绿化带里抬雪，我们真的太专业了。

这是一场除雪大会战，更是重温旧梦的游戏。去年一片雪也没下的哈密，突降大雪，别说孩子，就是大人也不时在雪地里撒欢。

长长的路，我们开心地扫，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工作接近尾声。回头看见干净的大道，大家开心地笑着、闹着。

瓦力组长正在指挥，忽然一锨雪披头倒来，他反应极快，赶紧用帽子挡住，但架不住雪从四面八方飞来，他还是屡屡中弹。

看着前边的人都去操场了，刘老师说，不能在塑胶跑道上铲，要注意保护，这家伙，铲坏了损失就大了。

他正嘟哝，操场里传来嬉戏声，那拨人已经开战了，只见雪雾弥漫，人影乱窜。手里有铲斗的就用铲斗扬，没有的就丢下笤帚铁锨用手向上抛。

另一拨在拍照，一群人刚站成一排，又有许多人跑过去，或站或卧，有人扬雪，有人往别人帽子里塞雪团，那个拍照的也不说话，只顾拍。

铲雪时间很长，大家很累，可是因为有最后的嬉戏作奖励，所有的辛苦都值得。这时候，每个人都是发自内心觉得快乐，好像回了一趟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