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07月10日
第08版:铁水牛 PDF版

有一种福分叫信任

■董雪丹

一个人对一个人的信任很难说清楚为什么,有时,只是看到对方的一个微笑、一个眼神,感觉就心安,就足够了。

对医生有这种信任,就病人而言,应该是一种莫大的福分。

我是一个拥有这种福分的骨科病人,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看到樊医生开始,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和信任。

与他的相遇,是在我遇到一场意外之后。

斑马线上绿灯时的正常行走,还是遇到了一次不大不小的车祸,腿部受伤。被交警叫来的120车送到医院,爱人拿着刚刚拍的片子找到了骨科的樊医生。

第一眼,就记下了他的微笑,让人感觉有一种故友相见般的亲切。简单的几下膝部的屈伸按推检查之后,他轻言细语了几句,就这几句,在这之后的各项检查中,一一应验。

刚刚住院治疗,恍若梦中,感觉有随时可以跑步回家去的心情。记得樊医生查房,总忍不住问,我啥时候能出院啊,他肯定是见多了这种迫切,淡淡一笑,依然轻言细语,却让我在这三言两语中渐渐地接受了现实,安下心来,踏实治疗。

安下心来,才真正地看到身边的人,看樊医生一一微笑而耐心地和他们交流。他让我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多大,不管来自哪儿,在这间病房里,都只是最纯粹、最平等的医生与病人。

因为伤情的复杂,樊医生给我的建议是先休养自愈一段时间,再修复断裂的膝部韧带。在漫长的静养期间,身边的亲友善意地提出各种建议,每次,我都淡淡一句:“我相信樊医生的判断,我相信樊医生。”这种信任,让我心安,让我在这段时间里可以静静地喝茶、看书,甚至感觉到一份静好!

在这期间,去检查几次,每次都看到他的忙碌。

有一次到了病区走廊里,恰巧看到他走进一个病房,为一个刚刚手术过的病人忙碌。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怕打扰到他,很自然地闪到一边,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等。

一天早上赶过去,樊医生正在开会,周围还有几个或手臂受伤,或脚部、腿部受伤的人,也都包围在会议室附近,在等。他刚一走出来,立刻有病人围上去……终于突破病人的包围之后,他去查房,之后还有手术。

我第二次住院,进行术前检查,遇到了上次住院时同病房的一个率真而开朗的病友姐姐。她一大早从离医院几十公里的村子里赶过来,在等樊医生,想复查一下。樊医生查房看到她,笑问:“是你早上五点多给我打电话?”她有些不好意思:“今天不是周六嘛,想看看你上不上班。昨天晚上九点多想给你打电话,怕太晚了,就今天早上打了。”樊医生依然笑眯眯的:“晚上十二点前都没事的,早上,这……不过,今天早上我四点多就醒了,我还想呢,这是谁呀,像是知道我醒了似的。”我笑:“看樊医生多会说话,打扰都不说是打扰。”说着话,樊医生没耽误手中的工作,按着她的腿屈伸摇晃,又看了看片子,之后说:“你再等一会儿,等我查完房,再仔细看看。”

这样打动我的事情还有很多,我觉得最打动我的,是四十多岁的他身上竟然还保留着一种天然的清气。那种清,那种天然,让我一直不忍心用世俗的很多方式去表达我的谢意,总怕是一种亵渎、一种冲撞,虽然我心里充满了一个病人对医生的感谢,虽然在手术前我也曾萌生过表达谢意的念头,但也只是一念而过。

记得那天下午四点多,我被推进写着“手术室”几个大字的大门,上一台手术还没有结束,就在一间手术室外的走廊里等候。手术室里传来机器的声音,在空阔的走廊里回响,很清悦:滴,滴,滴,滴答;滴,滴,滴,滴答……三短一长,像三次急促加上一次缓慢的震颤。

樊医生走过来,说,别急啊,还得再等一会儿。又问,你冷不冷?冷了盖上被子。接着他又去忙。再听机器的声响,感觉不再冰冷,也没有一丝术前的恐惧,只有等待的安之若素。

手术结束时,我听到有人说已是晚上七点多了,就对耽误大家下班表示歉意。没想到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这是比较早的了,哪有什么正常下班时间呀,没有突然需要加班到深夜的手术,已经很难得了。我忍不住又问,你们中午也不休息,受得了吗?有人笑起来,说,哪敢想过中午能休息啊?没有听到樊医生的声音,但我知道,这是他的工作常态。

手术后住院期间,我发现樊医生星期六、星期日也查房,其中有一天早上没有见到他,另一个医生说他去门诊了,那天晚上七点多,还是又一次看到他来查房。

经过这几个月病人对医生一次又一次的审视,我终于找到了自己对他从看到第一眼就信任的原因:应该来自他温和的笑容,还有我可以真切感知到的深厚的职业素养赋予他的笃定和自信。

出院前一天,我化用古人的诗句,表达自己的谢意:

书卷多情似故人,

心中全无一点尘。

妙入神处无人知,

手拈莲花一笑亲。

当然知道樊医生的名字是“书新”,故意错成了“心”,只为深切地感觉到了他心灵的澄澈。他手中所拿的治病救人、出神入化的手术刀,又何尝不是度人的莲花?

2019-07-10 2 2 周口晚报 content_72124.html 1 有一种福分叫信任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