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雪丹 文/图

梅中深爱绿萼，怎么看它都不够，爱到不可言说，无言以对。感觉“梅格已孤高，绿萼更幽绝”这一句也难说尽它的清冷，从颜色到香味再到气质，无一不清，无一不冷，清到骨子里，冷到魂魄中。

每次走到它的面前，都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它是那么美，美得自然而然，让人觉得走近它就打扰了它的安静、清净和自在。面对这样的造化之美，只能远远地观望。甚至，什么都不必说——所有的语言之于它，都有深深的无力感。

虽面对它时自觉多余，在见不到时，还是想见。想念公园里的绿萼梅，想了很久。3月初的一个中午，终于有了时间去看花。想象午间的时光应该是我一个人一个园，而实际上是我根本进不了园子，只能在园外一个人望向一个园。公园的大门小门都还封着，但封不住的是那满园盛放的梅花，还有我想去探望的热望。

进不去，就在园外看风景。公园的大门口有几棵白玉兰，已经望见了春天的来临，密密麻麻的花苞仿佛只在等着阳光的一声呼唤，就立刻全部绽放。还有路边的婆婆纳、碎米荠、繁缕……都星星点点地绽开它们的小小花朵。花朵虽小，但每一朵都闪着自己的光芒。

是的，它们带给我很多的惊喜。但是，没有谁能替代谁，它们还是替代不了梅花——我还是想念那一树一树的花开，想念我一直心心念念的绿萼梅。

隔着围栏，也要探望一下老朋友。作为这些梅花树的老朋友，我熟悉它们生长的位置，我知道从哪里可以看到它们。遗憾的是我深爱的绿萼梅离得都有些远，那就遥望吧，用手机镜头把它们拉得近一些，再近一些。它们用满树的花朵迎接春天，迎接我。

我在一株盛放的红梅旁停下来，我在外边，它在里面，虽然有一道围栏，我们还是离得很近，甚至有几枝触手可及。就这样，一个人，不，还有两只在草丛间欢跃的小喜鹊陪着我，深深地、久久地嗅着梅的清香。我在红梅花的香气里，怀想着绿萼梅的清香；在满眼的红艳之中遥想一抹淡淡的青碧。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3月中旬，公园终于开放，我也终于可以近距离地看到我心爱的绿萼梅——哪怕，只是看到它离去的背影，看到它徘徊在荣枯之间……我还自作多情地想：还好，没有错过，没有让它寂寞地走过。

其实，我深深知道，我来或不来，你来或不来，绿萼梅都是清香如故、一树花开，喜欢的，恰恰是它那份清、那份静、那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