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利敏

“哟，甜甜长翅膀啦，真漂亮！”“爸爸，这是天使的翅膀。”听到甜甜和爸爸的对话，妈妈凑上前看了一眼甜甜的画：爸爸妈妈举起手，托起一个长着翅膀的女孩。妈妈和爸爸对视一眼，甜蜜地笑了。甜甜握着画笔，继续认认真真地画着爸爸的笑容。爸爸抚摸着甜甜的头发：“我们的小甜甜画得真好，将来一定能当个画家。”

爸爸的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屏幕，笑容不见了，压低声音到卧室说话。妈妈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爸爸。看到爸爸随手关上的门，妈妈愣了愣，轻轻走到门口，轻轻开门进去，又慢慢关上门。甜甜听到爸爸妈妈在谈话，高一声低一声。她听到妈妈大喊：“我不让你走！”爸爸压低声音跟妈妈说些什么。妈妈哭了：“你怎么就不想想我和甜甜？”爸爸又低声说了句什么，妈妈不再出声。

爸爸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甜甜，蹲下来亲了亲她的脸说：“甜甜乖……”爸爸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妈妈在卧室没有出来，卧室传出轻轻的啜泣声。爸爸收拾好东西，到卧室又跟妈妈说了些什么，出来时冲甜甜一挥手，提着行李箱匆匆离去。甜甜看着爸爸消失的背影发呆。

妈妈走出来，眼睛红红的，却微笑着让甜甜继续画画。“妈妈，爸爸去哪儿了？”甜甜问。妈妈嘴唇翕动，未语先流泪。甜甜不再问爸爸的去向。电视上很多这样的镜头，爸爸被“狐狸精”迷上的时候，就会离家出走，妈妈就会伤心地哭。甜甜伸出小手帮妈妈擦干眼泪，安慰道：“妈妈，不哭，我照顾妈妈，不让妈妈生气。”

爸爸走后，妈妈的生活作息一下子乱了，不出门，深夜不睡觉，每天盯着手机，有时看着屏幕笑，有时看着屏幕哭。甜甜努力画画，还学绕口令来逗妈妈开心。

那天，家里来了客人，是爸爸的两位同事。他们让甜甜回自己的房间玩。“不，不可能！我不相信！我要去武汉，我要去接他回家……”甜甜在房间里听到妈妈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吓坏了。她知道妈妈想爸爸了，她手里握着爸爸出门那天她画的那张全家福，慢慢走到妈妈身边。妈妈头发凌乱，扭曲的脸上分不清到底是眼泪还是鼻涕。爸爸的同事也不停地擦眼泪。

“是不是爸爸不要我们了，他不爱我们了？”甜甜伸手为妈妈擦眼泪。“不，爸爸爱我们。”妈妈看到甜甜，努力平静下来，指着甜甜手里的画，说：“给爸爸也画上翅膀，爸爸是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