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大部头小说开始于小学三年级,不记得当时父亲从哪里弄来一本《说唱西游记》,里面还有插图,那时候虽然字还认不全,但能结合图画大致明白故事情节。唐僧去西天路上经历的九九八十一难、聪明能干的孙猴子、憨态可掬的猪八戒、任劳任怨的沙和尚,还有神通广大的神仙、各种各样的妖怪,总能吸引我一页一页翻动书本,让我幼小的心灵生出对作者的崇拜。后来听《隋唐演义》《隋唐英雄传》等大鼓书。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在月朗星稀的晚上,说书艺人大鼓一敲,响板一打,吸引着村里的老老少少。我们围绕着说书人,听他边唱边说,把一个个“说时迟、那时快”的故事讲述得栩栩如生。那时的我,坐在说书人面前的地上,虔诚地看着他,听他嘴里演绎着一个个悲欢离合的故事。散场之后,我总是缠着父母让他们请说书人住宿我家,再软磨硬泡向说书人借书,迫不及待地享受阅读的快乐。那时,义薄云天的秦叔宝、武功高强的俏罗成,是我崇拜的对象。
上了中学,我读的书更杂了,只要能摸到手的,不管是连环画,还是武侠小说、言情小说,见到什么就看什么,说饥不择食也不为过。记得上高中时,县电影院有个租书的书摊,我和其他两位同学,竟一本不落地把书摊上的书看完了。当时只追求情节的生动、故事的感人,对金庸、古龙、梁羽生的武侠小说,琼瑶的言情小说,尤其喜爱。小说人物坎坷的人生经历、出神入化的武功,以及缠绵悱恻的爱恨情愁,都让我悸动不已。那时候看书虽多,但进步不大,因为看书的目的只是娱乐,只是消磨时间。
两年的大学时光里,我接触到不少中外名著。中国的四大名著,尤其是《红楼梦》,我看了三遍,虽然对内容仍不甚明了,但是贾宝玉和林黛玉感人的爱情故事、小说中唯美隽永的诗词,总让我感慨不已。外国名著也有涉猎。受一位同学的影响,也读了一些诗歌,如泰戈尔的诗集,但是不能激起我太多的兴趣。我深感那两年的阅读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提升了我的阅读品味和个人修养,也培养了我对文学的极大兴趣。
值得一说的是,参加工作之前,我读的书都是借的、捡的或者是向别人要的。买是买不起的,那个时候吃饭都成问题,买书是奢侈的事。这也印证了那句话:书非借不能读也。的确,借别人的书,是要在限定时间内还的,所以得抓紧时间读完。有时碰到一本好书,故事情节曲折感人,不知不觉翻到最后一页时,会心生意犹未尽、恋恋不舍的感觉。高二的时候我常感叹:要是能做个图书馆的管理员该有多好啊!
参加工作之后,事情多了,家事、单位的事,事事都要用心,读书的时间少了,读书的心思也少了。只是在突然孤独寂寞的时候,才会想起拿一本书来读,而往往翻不了几页便又因琐事放下了。如今看电视、电脑、手机的时间多了,把本该读书的时间挤丢了。以前一盏煤油灯置于床头,看小说能看到半夜,那种时光和心境是一去不复返了。
这段时间倒是看了几本书。我喜欢逛旧书摊,在书店买一本书的钱,在旧书摊可以买好几本,而且书的质量也不差。有次我用二十块钱竟买到了二月河的《康熙大帝》,厚厚的一本,用三块五毛钱买到了一本《唐太宗李世民》,用四块钱买到了王蒙老师的《青狐》。所以每次看到旧书摊,如果时间允许,我都会淘宝般挑拣一番,买上几本。
读书,对我来说一直是随性、随心的,并没想着以后能成为作家、名士,但对书的热爱,无疑使我受益匪浅,在心灵得到愉悦的同时,能够舞弄上几句,对自己也是莫大的安慰。除此之外,我感叹文学艺术给我带来的震撼,作品里面的人物常常使我激动得热泪盈眶。“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让我终身为文学的奴仆,我也毫无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