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风光旖旎的沙颍河畔,不只为看争奇斗艳的野花、空中飞翔的小鸟,也为听那不息的流水声、回忆我和大眼睛女孩之间的故事……
初见沙颍河是在三十多年前,那时我去武汉上大学,要从郸城坐公共汽车,途经周口,到漯河转乘去武汉的火车。沙颍河给我的印象是,那是一条缺少生机的河流,河坡沟壑纵横,看似平静的水下,是被吸砂后留下的大小不一的深坑,水流形成的旋涡有时会把游泳者吸入坑内。由于生活和工业废水的排入,很远就能闻到河水刺鼻的气味。
后来,我有幸到周口工作,我的情绪常常随着沙颍河水的起伏而变化。到了雨季,河水暴涨,浊浪滔天,河水夹带着泥沙杂物一路奔腾咆哮,似千军万马,有时会给附近的农作物带来危害;而在旱季,河道水位下降,地下水就会渗到河里,附近农田就会干旱。
那年,我刚参加工作,和同事一起去落实一笔用于河流综合治理的资金。
已是深秋,微风徐徐吹来,让人感到丝丝凉意。蔚蓝色的天空中,薄如轻纱的白云缓缓地飘,南去的大雁鸣叫着穿云而过。一望无际的田野里,稚嫩的麦苗破土而出,给大地铺上一层翠绿的地毯。伴随着此起彼伏的虫鸣,我们穿越农田,到达河堤。
河道向东蜿蜒,前面五百米处骤然变窄,水流湍急,大自然的力量让人惊叹。突然听到有人喊,说有个女孩在河边玩耍,被水冲走了。顺着人们手指的方向,我看见孩子的妈妈在水边正大声哭喊。我跳进河里,奋力向女孩被冲去的方向游,浪花不时打来,把我压在水下时浮时沉。还好,小女孩被树枝挡着,没有被冲多远。又有几个人下到浅水区,我们合力把女孩救上岸。
我们了解到,这里人均耕地少,一些人就在河坡上开垦土地,造成水土流失、河道淤积。女孩的妈妈当时正带着她在河边查看排污情况,一不留神,女儿竟被河水冲走。
后来我又到女孩家去过几次,送去一些日用品。在我的印象里,女孩身躯瘦小,衬托得两只眼睛特别大,有时我就叫她“大眼睛”。
后来,女孩在当地政府的资助下上了学,大学毕业后考上了公务员,在环保部门工作。
今年夏天,我乘船游览沙颍河。沙颍河蜿蜒东去,如蛟龙出海,河水碧波荡漾,忙碌的货船穿梭往来,巨大的船体犁过水面,波浪向两岸打去。小船摇摇晃晃,溅起朵朵浪花,惊得鱼儿跳出水面,正在觅食的白鹭、苍鹭等趁机俯冲,叼起鱼儿。
不远处是巨大的码头,大大小小的货轮在等待靠岸,装满货物的集装箱堆叠如山,起重机繁忙地挥舞着巨大的手臂,将一箱箱货物精准地装船,准备发往国内及世界各地。滔滔的流水声像诗朗诵,诉说着沙颍河的前世今生,繁忙的码头就是这个城市的缩影,在人们心中编织出一幅五彩的画卷。
沿河建有湿地公园,河岸青草芊芊,绿树成行,这里成了人们休闲娱乐的好去处。说不准,我还能和“大眼睛”在这儿相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