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张进贤先生从深圳回来,不顾拄着拐杖的不适,奔走在淮阳慈善公园、苏子读书园、陈楚故城内城城墙遗址公园等文化主题公园中,边看边与“道友”交流在新建的主题公园中如何融入陈文化元素。
羸弱而健朗的张进贤先生拄杖而立,让我想起一个豪迈的标题:陈文化的“王者”——张进贤!
像发现了新大陆,我毫不犹豫地把它作为此文的标题。完稿后,我把文章发给要好的作家朋友,却遭到了质疑:“王者”?张进贤先生是“王者”吗?她们说:“张老师是那么温婉的长者,你见过这么可爱的‘王者’吗?你这样命题,会让别人误会张进贤老师,以为他很霸气,以为他很自负。”啊?感觉这误会大了去了!
那么,退一步,“陈文化的‘总顾问’——张进贤”怎么样?低调多了,也普通多了,“王者”变成“总顾问”,这弯拐得确实有点大,我自己也有点茫茫然。
“总顾问”是谁封的?我?是,也不完全是。张进贤先生半生从事艺术工作,是享有盛名的书画评论家、装帧艺术家。他的专著《书籍装帧设计教程》是教育部大学本科指定教材。他是齐白石研究会理事,编辑过齐白石、范曾等名家的大型画集、画册。然而,退休后的他却默默地把精力转向对家乡陈文化史志的整理。他用十多年的时间走遍全国所有与陈文化有关的地方,写出了《淮阳人文探究》《陈国史》《淮阳成语故事》《长空星辉》等皇皇却需自费出版的巨著,他这弯也拐得有点不管不顾了!
但不一样的是,支离破碎的陈文化经过他多年的寻找和发现串在一起了,一批深爱并以研究陈文化为乐的淮阳人出现了,淮阳人面对古籍中片言只语的陈文化有自信了、有主心骨了!
张进贤先生呢,坚定地承担了这个使命!只要是与淮阳有关的事,都跟他有关,毫不客气。客气什么呢?虽然离开淮阳已50多年,可生在淮阳、长在淮阳,根在淮阳呀!谁让他是淮阳人呢!
你能说什么呢?想说点什么的人是我。
我想起来了,把“使者”送给张进贤先生更为贴切。
我与张进贤先生相识于2012年的夏天,由当初因为对文化的热爱而结交,进而成为今天的“忘年交”或志同道合的“道友”。事情得从2010年说起。那年夏天,我接到淮阳县文化局的电话,说有研究庙会民俗文化的北京客人想见我,理由是从网上见到我的《伟哉羲皇》一书。当天下午,两位客人过来了,县文化局的接待人员与客人寒暄后,送了一套书给他们。看到书上金黄色的腰封,上面的“淮阳”字样闪过,我吃惊地走到近前,看到一套3册书函,方方正正的,书名《淮阳人文探究》,作者张进贤。
关于淮阳竟然有这样大部头的著作,那一刻,我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这套书从书名到版式设计我都超级喜欢。然后,我释然:淮阳,我厚重的淮阳,终于有人可以说清楚啦。
两年后的2012年夏天,张进贤老师从深圳回来,我如愿与之相识。张进贤先生是性情中人,且有赤子之心,我们一见如故,并没有生疏感。当时的我,是那么那么庆幸淮阳有这样的史家。这种感受我在《淮阳学人张进贤》中有诸多表述。我的多年好友、那篇文章的第一位读者、周口日报社编辑董雪丹读过文章后说:“开始不明白你一篇写人的文章,开头竟然用一千多字的篇幅写淮阳的历史渊源,然后主人公才出现,后来才明白你用这么长的篇幅是铺垫陈文化的厚重,以此来说明张进贤先生对陈文化的重要性。”
《淮阳人文探究》建构了陈文化的体系和坐标,把陈文化的殿堂建起来了,可不,上下几千年全收进去了。后来的陈文化研究者有福了,谁都可以进去坐一坐,欣赏一番,自由穿梭于这个宝库里,不会为古籍中的只言片语迷失和发愁了。
两年后的2014年,张进贤先生的宛丘书院系列《淮阳成语故事》《陈国史》出版发行,带动了更多的淮阳文化爱好者。除张进贤老师的两位学弟——画家及本土文化学者范景恩、高金堂先生外,原淮阳县政协副主席张继华是他探究陈文化坚定的支持者。张继华找资料、提供车辆,陪张进贤老师探访所有淮阳涉及陈文化的地方。
张进贤老师谦虚地称所有对陈文化有兴趣的朋友为“道友”。起初我觉得“道友”一词大了点,直到再次打开《论语》,看到:“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子曰:‘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我才幡然醒悟,张进贤老师称呼的“道友”是有深意的。追求“道”对于一个有文化的知识分子来说,是至高无上的目标,只是我还没入道而已。
自2012年以来,张进贤老师差不多每年都回乡一趟,甚至两趟。他每次回来,都是陈文化研究者的盛大节日。张进贤先生快乐地与淮阳“道友”一起谈史论道,探讨淮阳文史及历史的某一细节。一些年轻人成为他的忘年交,不但能够一起探讨淮阳文史,还可以得到他不厌其烦的指导。2016年夏天,淮阳县政协召开陈文化研讨会,请来了全国的文化大咖和学者,请来了著名作家周大新,张进贤老师也应邀回来了。张进贤老师陪同周大新走访了太昊陵、弦歌台、平粮台、龙湖等地,又一同去了鹿邑,一路畅谈,非常开心。这年秋天,张进贤老师再次应邀回乡,县里专门组织了陈文化专场讲座,请他讲陈国史。
2019年,张进贤老师把《陈国史》的出版权转让给了周口市图书馆。经再次修订后,周口历史文化丛书又一次出版发行。2020年,淮阳区委宣传部出版了修订本《淮阳成语故事》。2021年,随着周口申报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张进贤老师的陈文化书籍成了周口及淮阳官方认可的志书。2022年,淮阳廉园中建了“中华成语园”,用石刻壁画表现发生在淮阳的成语故事,不但有人物,还有文字解释,亦可见张进贤老师的成语故事在淮阳的影响力。2023年,淮阳区委宣传部再版了《陈国史》。
因特殊原因没有回乡的3年间,张进贤老师担当“顾问”的范围更大了。他被请进了各种有关淮阳文化的微信群,如中央电视台在淮阳拍摄纪录片时建的“淮阳记住乡愁统筹”群,“道友”自发组建的“淮阳人文探究”群、“陈风杂志筹备”群、“淮阳数字博物馆筹建”群,以及“苏园二期文化组”群、“弦歌墨彩”群、“龙湖步道文化创建”群等。
哪里有历史文化,哪里就有张进贤老师的身影。张进贤老师也自觉担任了为陈文化研究者答疑解惑的角色,哪个群里有人有问题就“艾特”张老师,即使不“艾特”他,只要看到与陈文化有关的探讨,张老师或随时回答,或说明手中正忙着什么事,改时间回答,远在深圳又近在眼前。他不厌其烦地谈淮阳历史遗迹或建筑的前世今生,如端敏袁公祠、袁大坟(袁甲三墓)、神农五谷台、太昊陵、弦歌台、曹植墓、胡公陵园、平粮台、清廉街等。因为张进贤老师这个“使者”,淮阳文化人自发地集结在了一起。
后来,张进贤老师每年都回来,他说主要想与淮阳“道友”聚会,面对面聊一聊淮阳文化。每次回来,张进贤老师都奔走于淮阳一个个文化主题公园,并应区政协、区党校、区文联之邀开展淮阳历史文化讲座。他以历史淮阳为脉,以人文淮阳为络,从陈字入手,对陈文化进行了生动翔实的讲解,让聆听讲座的年轻人激情澎湃。
诗人牧文在听了张进贤老师的讲座后,满怀深情地写了首献给他的诗《越来越多的人信赖古陈——听张进贤老人讲淮阳历史》。诗中说:
老人开口之言,已让陈楚往事
与每位聆听者相互成就:骄傲、信任
以及展伸维度
……
八十九岁高龄,仍以冲锋的
姿态板书,从远古酝酿到信使时代,他所传递的
信念,在每个人心头燃烧
我想,淮阳人是有福气的,因为淮阳拥有传递文化的“使者”。张进贤老师传承和传播陈文化的信念、他的使命感和桑梓情怀,温暖着一代又一代的淮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