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沙颍文艺
 
 
 
2009年7月24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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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和王二狗
史学敏

  怪不得人们说:“冤家路窄”。自从王二狗和村长王三兴在选举会上吵架后,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弄得不愉快,最后闹得两家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这不,那天夜里,二狗听见轰隆隆的雷声伴着闪电,后来又听见哗哗的雨声,心惊肉跳地说:“这鬼天气,说不定今晚要出什么大事。”老婆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嘟嚷了一句“神精病”、“圣人蛋”就又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亮,果然就有出事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村子——村长王三兴的烟叶被人砍了大半。

  全村的人都往村头的烟叶地跑去,二狗也急急忙忙随着人群跑去了。村长王三兴拉着个长脸站在烟叶地头一言不发,村民们七嘴八舌像开了锅似的都骂那砍烟叶之人,当时人们边骂边看着村长的脸色,谁骂得凶,村长就看谁,眼里好似有些安慰。王大林骂:“昨晚又打雷又下雨,硬是有人出来干这种没良心事,咋不叫他天打五雷轰哩。”王大林这一骂附和声一片,都建议村长赶快报案,让派出所来人,把那砍烟叶之人抓出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表明自己没砍村长的烟叶。“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村民大声嚷嚷:“村长,快报案,让派出所来抓他个狗日的!”

  王二狗没跟着大家嚷,他还有一些暗自得意。心想,村长王三兴平时霸道惯了,这下活该他倒霉。自己的烟叶地与村长的烟叶地相距不到十米远,独独有人砍村长的烟叶,自己的烟叶却安然无恙,这说明有人报复村长。

  这几年村长干了些对不起人的事,王二狗光想整村长一下,可又不敢,这一下有人替他出了这口恶气,王二狗心中不免有些高兴,脸上便露出了笑意。无巧不成书,这一笑正好与村长阴森森的目光撞个正着,王二狗顿时浑身一抖,大热天身上感到直发冷。

  王二狗回到家里,想起村长的脸色,想到在烟叶地头的情景,再也吃不下饭了。老婆劝他:“你又没有砍村长的烟叶,怕啥?”王二狗不说话光摇头,停了半天,王二狗就把心里的苦闷说了出来。他说村长的烟叶地和我们的烟叶地紧挨着,我们的烟叶没事,他的烟叶却被砍了,村长不怀疑我怀疑谁呢?这样一说,老婆也心虚了,两口子商量来商量去,决定去找村长好好谈谈。于是王二狗就买了两条好烟两瓶好酒到村长家,敲门时王二狗心里还觉得两手不住地打颤。

  等村长把大铁门打开,王二狗赶紧跟着村长王三兴往屋里走,边走边说:“村长,你的烟叶绝对不是我砍的,如果是我砍了你家的烟叶叫我出门被汽车轧死。”说着随即把烟和酒放在村长家的桌子上。村长还是不说话,仍用那阴森森的眼神盯着王二狗,盯得王二狗冷汗直冒。王二狗急得想哭,“村长,我的烟叶给你吧。”村长王三兴这才说话了,口气很冷,“谁砍了我的烟叶,我心里明白,他现在很后悔很心虚。”村长王三兴说罢,就自己点支烟,不再看王二狗一眼。

  王二狗是怎么从村长家回到自己家的,自己也说不清,心里好似十五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个劲地哀声叹气,“完了完了,村长一定认为自己是砍烟叶的人了。”这事也怪自己,村长的烟叶被砍,村民都是一脸悲色,自己却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村长王三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在村里只要谁看见村长,都满脸堆笑,陪着小心和村长打招呼:“村长,砍烟叶的人抓到没有?”生怕村长对自己有看法。其实,村民心里是欣慰的,因为都知道村长对王二狗已有看法,王二狗成了第一嫌疑人,村民就解脱了。

  王二狗的心病越来越重,以至于听到村长二字就发抖。王二狗在心里恨死了砍烟叶的人。妈的,干脆把自己的烟砍了。

  王二狗背着老婆把自己的烟叶砍了一半,老婆在现场哭得死去活来。村长王三兴也到了现场,村民们在地头议论纷纷,王二狗一脸悲色,声音嘶哑地叫了一声:“村长。”就再也不说话了,村长不语,一脸凝重,这时,村民们把王二狗的老婆扶回家了。

  晚上,村长王三兴破天荒来到了王二狗家。王二狗急忙给村长递烟倒茶让座,村长喝了一口水,对王二狗说:“二狗,我的烟叶现在证明不是你砍的。”王二狗一听这话,简直不知道说啥好了,一下子给村长跪下了,村长把二狗拉起来又说:“二狗,你娘常年有病,正等着收了烟叶看病哩,我种烟叶参加了保险,把保险公司包赔给我的800元钱给你,给你娘好好看看病吧。”村长从王二狗家走后,王二狗躺在床上,蒙头躺了三天三夜才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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