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沙颍文艺
 
 
 
2009年11月27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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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荷的光焰里等你(组诗)
·梁粟·

  夜访 

  

  行在纹眉的路径,白杨和湖柳不吐一语

  头顶禅光怀揣秘籍的你,隐身哪朵彩霓

  

  弯下腰来,繁星辉映的天空何等辽阔

  我陶醉:迥荡视觉外音乐的感觉

  

  舀一瓢陈风,洗半湖唐朝月色

  谁辗转反侧的目光?重组黎明前的时序

  

  枕于织、牛之间的河上,失眠至今

  它开始敲击我赞美诗的白与黑

  

  我流徙半生的自由,曾是诗的魂魄

  呼出万亩碧绿荷雨的全部肺叶

  

  它的颊上,一日深入一日的羞涩

  为我折取一朵荷的爱情,预设了陷阱

  

  荷花节

  

  昨天,走不出三乡五村俚俗的小家碧玉

  坐在车尘飞扬的今天,读一部人文典籍

  有朋自远方来,它做了导游

  

  我看见一群媒体,追逐采访头题新闻

  一朵藕花煮沸了一座古城

  形而下的它无意开绽形而上的异彩

  

  只为这泓,祖先血脉的粘稠流淌

  月读云写六千年,它黯然等待六千年

  仍坚守着:那朵有容乃大的淡定

  

  最初相识于一册古老传说的出土

  铡声霍霍在耳,我不想做谁的花拳绣腿

  当我来到荷的节日,那尾阴阳鱼游出了国界

  

  有关民生国计,我在心里为它祈祷和祝福

  采七月阳光的金霓,种植一架虹桥

  渡西天雨东天风来我梦里开花

  

  梦中提着荷灯走路的人

  

  天黑下来。一盏灯凫出星空,对我微笑

  一盏灯坐在莲台上,对我点一下头

  一盏灯从湖中游上岸,与我握手

  在仲夏之夜,荷灯挂起一屏舞台蓝幕

  谁在吟读“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飞徊如岚的荷韵,氤氲一湖诗香

  

  夜深了。我在荷盏灯彩中徜徉

  惊起一只鹭鸟,撞破那面黑漆古铜镜

  这让我想起,我雨打棉絮般的生活

  可当我蓦然回首,呼唤你——我的心痒

  你会回应我吗?一辈子转身无踪

  可以想像,提着荷灯走路的人的颠狂

  

  想不到,这盏心地纯朴善良的荷灯

  让我一只虫子般蠕动的背影,站立起来

  真有一天,天空以病态雨指收回荷灯

  我!提着出窍的灵魂走路

  

  你知道,我也知道

  

  季节的风不知从何方吹来。把一朵蕾

  吹成一朵荷。把一朵荷吹成一枝莲蓬

  把一枝莲吹成面案上一根白胖胖莲藕

  --莲藕走过的岁月,恰是一个人的

  轮回。风知道。我也知道

  

  上苍的恩泽吗?肤色细腻得叫人心疼

  只是阳光抚过,你鲜绿的一滴就抚作

  苍白的一缕了。抚成了病态的黄褐色

  沟壑纵横--并非是时间剪辑的片断

  镜头。风知道。我也知道

  

  遇见你之前,我也这样趔趔趄趄走着

  况儿孙和疾病追在身后。贪欲和市嚣

  压在肩上。一步步艰难地挪动。而路

  越走越窄。漫天尘土飞扬。风更得寸

  进尺。你知道。我也知道

  

  无意停留。除非让那只蟋蟀抵达唐宋

  只因唐宋两朝的蟋蟀,夜晚叫得悦耳

  多情而悠远。叫得李白床后的明月雾

  云遮。苏轼窗外的瘦西湖淡瘦浓瘦总

  是瘦。你知道,我也知道

  

  向彼岸凝眸:唐宋的蟋蟀已隐姓埋名

  我仿佛看见风声,在湖的蓝光中疾飞

  前朝的钟磬长啸,虽是照夜的荷花盏

  而你我的虫鸣草吟,才是呵守心灵的

  夜月。我知道,你知道吗

  

  一朵荷的日子

  

  湖水以巨大的叹息,把一朵荷

  推送一道意识之波上,无遮无拦

  听凭好事的风,把它的故事

  说给湖外的湖听

  

  一朵荷的日子,是散乱的积木

  白天,有太阳雨洒在身上

  有意无意地绞干了东奔西突的思绪

  而夜里的孤寂,比夜更黑更深

  

  终有一天,这朵荷憔悴得瘦骨嶙峋

  飘落着细雨,仍感到唇干舌燥

  黑瞳因光焰的暗然,显得荒凉空洞

  但有谁舀起半瓢蛙声,淋它的心呢

  

  当看到两粒鸟语,随起伏蒲绿起伏

  它的心头掠过七级地震的波击

  眼里瞬间涌满泪水,涌满泪水的

  它的明眸,期待一片嫣红嘴唇的眷顾

  

  一朵荷的日子,是杵在冬之雪原的柳枝

  谁的手?能为它捋出米色的春眼

  

  荷 花 雪

  

  一朵美奂美仑的柔白,沁透正酣的夏日

  我的想像和震颤,全是拜君所赐啊

  

  天然和无遐,让春天的桃花雪转身

  让我只信仰真善美的眼睛,又一次内疚

  

  真是结实的石头,声声敲响我的骨髓

  善陡峭如崖,飞瀑淋湿我每一寸感觉

  

  美有意把我绊倒,从一束圣火到一叶菩提

  而暗恋已长出披肩长发,对你闪烁其词

  

  只为每次相约,以月光的心情波纹湖

  不知何日来我5楼阳台,我的心盆白白地开

  

  即使一次开绽,收回春天花园中全部的花朵

  我们依然是千年之外翩翩飞来的那两匹梁祝

  

  地狱和天堂一墙之隔。星原和地野所有芒叶      是我写给你的爱诗燃烧痛苦的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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