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有多少个日子被雪藏。
不知有多少个清晨被冻醒。
被泪水浸湿的花笺,凝重了多少古老的期待。
二月,我的想象被雪压着,在冻土之下,努力地用诗歌展览着属于我的中原。
我不再祈求什么,只感觉周身奔涌着,似血,植入冷寂的期许。
有谁能阻挡住心的狂跳,像箭,穿射万物。
不要把意念埋进现实,我坚信咧嘴的红草莓散发着迷人的甜香。
我的黄土地恰是无数双巨手,扒开所有的积雪,让朔风尽早地对准春天,吹。
在世界的尽头,时间与空间,都是拱破书面的土层,都是吸不尽泥土的芬芳。
我的表情属于冬的一种情绪。
风从这里聚起,洒下一路欢歌,亮晶晶。
我的雨从春天开始,升腾着久违的绿色。
而我的灵魂,正恪守着花蕾,追赶太阳。
痕
你的画面感强烈,早已触及我的收藏。
关于预料中的那场大雨,过多地淋透我的悲伤。
不然,亿万斯年前的决绝,你不会以惊人的速度,至今不肯抬起头来。
现在,我的年龄已容纳许多早霜,幽僻的眼神,无法勾勒你一往情深的娇羞。
一支穿透岁月的弓箭,避开乱石的围缠,跌下。
打乱方寸之念。
不知多少月下,潮汐微尘不染。
不知多少雪霜,摇响八方呼唤。
经历了半生抗争,我知道窜入室内的风,它有多凶,多猛。
只是寒冷的手,掀不开厚厚的云。
思念耗尽。
仅有一季的心香,蟠结在唇畔。
俯瞰,雷霆虎视的吼声。
三月
今天,仍是铙钹的日子。
来不及把你霜染的城市看个仔细,把你亲昵的毛羽,栖在我苦闷的胸巢。
甚至,来不及聆听你的全部。
在你不言放弃的黎明,听古月亮反复吟唱,千年褪色的忧伤。
那盏耗尽暖色的光,即便在浊雨中,也不会改变心灵的逼视。
唯一辉煌的是,你泊进我的青春,吻我甜蜜的绳索。
在你乡梦幽幽之际,我的胸口嵌进你的疼痛,我的诗行开始衍生纷繁的酡红。
若是雨后的清香,浓郁在烟霜的方向,那么,也许今天,你不会贮一池苍翠在我的树上,沿着岁月的风浪生长。
就这样,你预卜我的前程,并把叮咛不时地留在我的行囊。
看我岁岁年年的荣华与沉浮。
读竹
你把一泓剪影浓缩在书卷里,给我捎来一场春雨,纷纷落地。
年轮已残酷地划破你的玉容,白霜已使你的黑发镀下银灰。
纵然百年之后,爱的回响,依然附着你最初的絮语。
似乎,只有孤寂才属于你。
片刻犹豫,就放走了一生的欢愉。
你常常把风声当成他的脚步。
许多故事,古老而又古老了。
在我看来,你是纯洁的,纯洁得如天使任我崇敬。
在众多的故事背后,清晰可鉴,脉理可数。
一次交错,一张密密的时间之网,筛滤过:青春,盛名,富贵,幸福,忧愁。
梦,是闪光的碎片,醒来就无法衔接。
窗前,并立着两株淡蓝的竹,灯色,像春天的风。乐曲,是竹间缭绕的雾。
阳春里,甜花儿开,一阵风就落了。
流水飘过点点寒意。
爱,不仅仅是单调的甜蜜;绿,是杯里盛满的一种美妙旋律。
恣意喧腾着,直到我疲倦欲眠的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