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周口晚报》上有人谈过适味一词,因时染小恙,未曾关注。昨日街头偶感,兴味盎然,也说几句。
晨练后,街头就餐,邻桌一汉子,郑重向三个女伴交待:“给他三百元钱我适味,你们别不适味。”同伴反映平平,低眉信手,继续向口中输送着包子。
什么事,何缘由?外人不得而知。听语气,观神色,系一桩较为复杂的人际关系。让汉子用适味一词淡定化解了,妙不可言。
粗翻辞书,未见适味一词的解释。从字面看,是口感美好的意思。而在豫东郸、淮一带就不同了。在那里适味一词用得相当广泛,十分活跃。地边、村头、饭场里常常不绝于耳。它熨贴心扉、温馨胸怀、慰藉情感、振奋精神,给人们带来甜甜的舒畅。若在其前加一否定词“不”字,则变成痛苦、忧伤、不快、难过甚或病痛。
自我牙牙学语,到九秩之年的漫长岁月里,适味一词频频出现在生活的画面中,让人久久不能忘怀。信手拈来,书之于后。
几个妯娌,帮邻家姑娘做出嫁被子,大嫂子说:“这三表新的被子摸着真适味。”老二家说:“盖着才适味哩!”又一个说:“两口子爬到一头,不盖也适味。”于是嬉笑着乱成一团。
炎炎五月,热得着火,二大娘汗流浃背从田里回来,忙叫儿子打罐子凉水来,一连喝了三碗,扯着衣襟擦把嘴说:“这井盘凉水喝着真适味。”
我幼年纤弱多病,常常腹痛相扰。一日清晨,腹痛又作,卧床呻吟不止。妈闻讯赶来问:“又不适味了?”我嗯了一声。妈怜惜地把我搂在怀里说:“妈给你揉揉。”揉了一阵儿,我安静下来。妈问:“现在适味些?”答:“适味些。”妈说:“你歇着吧!我做饭去。”我抽泣地说:“再痛了咋办呢?”妈安慰说:“乖!别不适味了,吃了饭,让你爹请先生来,好好给你看看,病好了就适味了。”
村里来个卖琉璃嘣嘣货郎担,五光十色的模样,清脆悦耳的嘣嘣声,惹得孩子们前后围着转。一枚当二十文的铜钱买一个,多数家庭的孩子都能得到满足。铁旦哭闹着要,他爹老牛就是不买。老牛家说话了:“人家的孩子都买了,他没有能适味吗?别说孩子不适味,连我都不适味。”老牛这才买了一个。铁旦喜气洋洋地加入小伙伴队中嘣嘣去了。
不一会铁旦呆呆地站在门口,小脸木怜怜的不言不语。老牛问:“咋啦!”铁旦一扬手露出嘣嘣残柄说:“烂了!”老牛火冒三丈:“烂了!还没屁那么一会就烂了!不买你不适味,现在适味了吧!”说着照屁股搧了三巴掌,打得铁旦哇哇大哭。
老奶奶不愿意了,说:“那琉璃做的东西就容易烂,能叫他吹个千年黑万年白,不就一个铜板吗!值得把孩子打那么狠。说孩子可适味了,我看你才适味哩!会打人、就你俶。”说着饭碗一推,去了里屋,罢食啦!媳妇跟了进去,说:“娘你别不适味,你要是不适味,一家人都不适味。”
久旱不雨,禾苗枯萎,人们唉声叹气,一场大馑似不能免。谁心里适味呢?
忽然一日,风起云涌,雷电轰鸣,沛然大作,禾苗浡然兴起。农民竟立田头,振臂高呼:“这雨下得真适味呀。”
改革开放给我们带来无限机遇,综合国力蒸蒸日上,跃居世界第二经济大国。而我们不恃强,不称霸,热爱和平,反对战争,提倡合作共赢,共同发展。每当习近平主席在重要国防会议上立说布道,力开济世之门时,其巍巍盛德,泱泱雄风,决一代大国之睿哲形象,为世所仰,赢得了各国政要的敬重和尊崇。此时啊!作为一个中国人,感到无上光荣和自豪,心中特别特别的适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