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版:晚晴
 
 
 
2009年2月9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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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亲的爱情

  父母亲的恋爱历程相当简单,那年父亲因工受伤,只得回老家疗养。养伤期间,祖母见父亲的年龄也老大不小了,想利用这次机会找媒人做媒,就这样父亲认识了母亲。纯朴的母亲得到了父亲的认可,养好伤后,这门亲事便定下了,过了几个月,父亲把母亲娶进了门。

  每当听母亲诉说这段往事,我都会隐隐感到一丝悲悯,也许是受那个时代的限制,恋爱才会变得如此单调乏味,远不如现在的年轻人,动不动就把追求浪漫挂在嘴边。而母亲的记忆里惟一稍显浪漫的事,是父亲曾带她去过一个小山坡,父亲摘了些野花,挽成一个小花环戴在她的头上。从母亲说话时幸福的表情不难看出,父亲这个老土的举动是多么令她刻骨铭心。

  两人波澜不惊地走过几十载,如今已是花甲年龄,仍旧是锅碗瓢盆的日子,我从未见过他们表达出什么爱意,哪怕是些微的言语。我甚至认为他们之间根本不存在爱情,或许只是因为责任的羁绊勉强凑合着生活。直到有一次情人节前夕,父亲看完电视忽然问我:是不是有个情人节?我点点头:是西方传过来的节日。父亲接着问:哪个日子?我说:2月14日。父亲迟疑了一下:需要送些什么礼物呢?我一怔,奇怪缺乏情调的父亲怎么会问起这个问题,但我还是认真地作了回答。

  情人节那天,我正在商场挑选送给妻子的礼物,却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她在电话那头告诉我,父亲参加一个老年座谈会去了,家里刚收到一束玫瑰花,问是不是我订的。我听完不禁愕然,因为我还没来得及去花店。我匆匆赶回家,望着33枝娇艳的玫瑰和一盒心形巧克力,蓦地想起与父亲关于情人节的谈话,这每一枝玫瑰不正是父亲对他和母亲33载爱情之路的最好诠释吗?

  晚上吃饭的时候,母亲对父亲说:假如时光能够倒流,你还会选择我吗?父亲深深地望着母亲,平静地说:是的,我还会选择你。我倏然省悟,这就是父母之间的爱情。它不需要奢华的装饰,也不需要那种虚伪的山盟海誓,他们只是把对于浪漫的憧憬留存在心里。能够相携到老,这本身就是一种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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