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叶师辞世已一年有余矣。
叶师名槐,商水叶家大院后人。先生一生命运多舛,文革期间由于出身问题被打成右派,后几经沉浮,辗转至西华三高任教。
初识叶师,是在13年前。那年秋天,刚走出大学校门的我被分配到西华三高任教。校长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人,亲自领着我到语文组,带我和同事们见面,他介绍的第一个人就是叶师。当时叶师斜躺在一把老式藤椅内,双脚翘到办公桌上,戴深度花镜,正痴迷地看一本线装书,叶师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不拘小节,潜心钻研学问的人。老校长介绍完,叶师微微一笑,冲我点点头。
叶师出身名门,自幼饱读诗书,学问广博,人送绰号“活字典”,但他身上没有一丝文人的酸气,非常和蔼可亲。每当教学中有疑惑时,我就虚心向他请教,叶师总是耐心、细致地给我讲解,直到我弄懂为止。回想那几年自己在教学上的收益,莫不与叶师的教导有关。
叶师一生淡泊名利,从不因个人身世浮沉而哀叹命运。先生一生嗜书和酒,课余,我们小组同仁小聚,叶师总到场。三杯两盏淡酒之后,叶师兴致高涨,出口成章,引经据典,一下子就能带动大家的情绪,把气氛推向高潮。出于尊敬,我们年轻人也乘兴多敬叶师几杯。先生总能来者不拒,一饮而尽,性格之豪爽,酒后之坦诚,令人肃然起敬。
叶师是多家报刊杂志的特邀作家,但先生从不刻意而为之,很多文章都真情流露。《故园无雀》等名篇,充满了对世事人生的思考和忧虑。作为一个作家,叶师总能用自己手中的笔唤醒世人的良知。
几年后,叶师退休,赋闲在家,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一次,路上忽遇叶师的好友屈公,说叶师已是肝癌晚期,已从郑州转院至西华,几个老友去看望他时,先生已被疾病折磨得皮包骨头,但依然谈笑风生。是啊,叶师一生坎坷,故能坦然淡定。几个月后,叶师平静地走了。
一年来,每每回忆起先生,其音容笑貌宛在眼前,还是那样亲切,怎不令人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