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心灵驿站
 
 
 
2009年7月27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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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浓真情“咱不哭”
■郝春平

  血浓于水,然而比血更浓的却是生死相依的亲情,那是一种天长地久的相互渗透,是一种融入彼此生命的温暖。

  那天早上7点半接班后,我从病室出来,在门口碰到了16床的病人进屋,他妻子牵着他的手。病人边走边哭,并不愿意进来,他淌着泪,流着鼻涕和口水。病人62岁,因患两次脑出血,行动迟缓,智力障碍已三年,住院的每天都闹着回家。他妻子就用三轮车天天带他在家和医院来回十多公里地跑。

  我问他:“为什么不愿意进病房?”我这一问,病人哭得更厉害。他妻子扶着他的左侧,病人右手的拐杖已经不能支撑他的身体。我用双手扶住他的右臂,给他点支撑,但是他却拽着一步也不走了。

  他妻子用手拭去他脸上的泪还有嘴角的口水,然后用衣袖把他的脸擦了一下说:“咱不哭,咱不哭,听话,走,今天输了水明天就不来了。”但他妻子的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落。

  在看到她流泪的那一瞬间,我的心有了柔柔的痛。病人原来是怕输水不愿意进病房,我说:“走吧,今天输液结束就好了,明天可以不来了。”他妻子说:“今天最后一次,明天我带你去玩,不来这了。”病人望着他妻子的脸,哭着迈动了脚步。两米多的路病人走了快三分钟。

  好不容易把病人扶上床躺下,还没来得及把鞋子脱掉,裤子和床上被褥已被病人尿湿。此时,病人还在小声哭泣,他妻子用手摸着他的额头说:“咱不哭,咱不哭了,来,我把衣服给你换换,你看又尿湿了。”口气里充满疼爱,像一个母亲哄自己的孩子。我又给病人换了套被褥,整个过程病人都在哭。

  终于把病人安置好,我说:“别哭了,休息一会医生该查房了。”我这话一出口,他脸上的表情很恐惧,嘴里含糊不清地重复着两个字:“怕痛、怕痛。”他妻子用手理着他的头发说:“别怕,一会儿找个技术好的护士给你扎针,就不痛了,听话,咱不哭,咱不哭……”说了好多次的“咱不哭”后,她自己却哭了。病人呆呆地望着她妻子的脸,竟然止住了哭泣,孩子似的眼光一直没离开妻子的脸。

  病人妻子的动作和表情,还有那句“咱不哭”,一直在我脑海里重复,震撼着我的心灵。从爱情到亲情,从亲情到相依为命,这中间的浓浓爱意不是我用文字能形容的。

  冰心老人曾说:“爱在左,同情在右,走在生命的两旁,随时撒种,随时开花,将这一径长途,点缀得香花弥漫,使穿枝拂叶的行人,踏着荆棘,不觉得痛苦,有泪可落,却不悲凉。”我觉得用这几句话形容这个病人的一生很恰当,他很幸福,因为他拥有了这世界上让所有人羡慕的最宝贵的真情。让我们都为他祝福,希望他夕阳的路上更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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