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雨水总是毫无预兆地说来就来:时而狂风大作,大雨倾盆;时而又细细微微,断续如丝。由于天气和雨量的转换之快难以营造出触景生情的气氛,所以夏日的雨只适合作景色观赏。只有当雨在夜阑人静之时,淅淅沥沥,才能撩起无数失意人的感慨,更能带给常人如水一样的诗意。
“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那独处深院的沉寂梧桐,在微风吹拂下,漫惹起剪不断理还乱的点点愁绪。楼阁内的香炉青烟袅袅,红烛蜡泪长流,帘外庭院中雨点打在枝叶上,发出空洞单调的声响,滴到空荡荡而潮湿的台阶上,啪啪作响,发出扰人的声音。雨声彻夜未停使人心烦意乱,更有离愁别绪让人难过不已,流露出空灵而忧伤的意境。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正是莺飞草长的春夜,嫩叶吐绿,百花含苞。静夜微雨,就这样沉静地渲染出如歌如诗如画如梦的恬然风景。想象着远处的雨中青山、江上渔舟,沉沉静夜,在这样一片烟雨迷蒙中散发着悠然脱俗而又真切自然的意趣。静夜风雨,是何等的诗意!
不是只有这些诗句体现了古人对静夜风雨钟爱有加,静夜中的一蓑微雨和半缕微风更在无数的唐诗宋词中被浓墨醮染。微风沉醉细雨淅沥的夜里,有着陆游“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的清幽;可见李商隐“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的轻愁;也蕴含着“听乱芰荷风,细洒梧桐雨”的恬然。当然,在节奏匆促的现代,静夜中聆听风雨之声仍是一种别具一格的高洁。夜,因了雨而显寂静;雨,因了风而有了丰厚;风,因了雨而饱含文采;静夜风雨,因为有了静听而有了韵味。
在雨声滴答风声微吟的夜里,闭耳侧目倾听雨水和风的声音,能联想起无数蹁跹的诗意。想到江南六月的梅雨温柔地滴打着油纸伞和青石板,湖面青翠的荷叶葳蕤,婷立起袅娜芳华,带着菡萏气息的清风偶尔吹开窗户盈盈拂面。不妨翻开那油墨清香犹存的古书卷,读上一段富有哲理文思的语句,相信你的思绪会在无穷无尽的畅意里飘浮。
(闫冰华 周口市鹿邑县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