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铁水牛
 
 
 
2009年10月21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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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只为一人去……
■王吉城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大地一片苍茫。几个小时的旅途颠簸,并没有使她感到一丝疲惫。她有点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不停地往窗外看,再往前走不远就可以下站,就可以回到充满母爱温馨的家了!窗外,原野深处灰蒙蒙的村庄紧紧相连,自己生活过的地方仿佛就在眼前。虽然近半年没回过故乡,但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感到亲切,令她向往。

  离过年已不太远,周围的村庄不时有零星的鞭炮响起。到站,下车。雪仍一个劲地下,没有停下的迹象,她很快融入这茫茫的银色世界。雪花无声地落下,雪地上留下她深深浅浅的脚印……回到家,院内的几棵腊梅已经悄然绽放。一剪梅花万样娇,疏影暗香配上皑皑白雪,自然天成这美丽画卷。她想,今年的雪下得如此奔放,预示着明年更值得盼望!

  她见娘正在厨房做饭,跑过去捂住娘的眼,兴奋地说:“娘,猜猜谁回来了?”

  娘嗔怪道:“傻妮子,还跟小时候一样,净跟娘开玩笑。”娘俩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娘问这问那,言语中充满无限关爱。

  娘,俺弟怎么没在家,他还没有放假?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娘。

  你弟明天下午就放假,平时住校不回家,咱不管他……娘说。

  闺女好久没回来了,娘为她做了一顿最丰盛的饭菜。吃完饭,气氛活跃起来。天寒地冻,娘俩早早上了床。说话时,她又谈起自己的事:娘,我和他的事就这么定了,今生不会再改变。

  娘说,前一段时间你不还在犹豫吗?

  她说,娘,那只是我在考验他,还有寻找一位终生相伴的人更让人慎重的吗?咱家条件不如他,但并不是他把我“收留”,而是他把我真心追求。虽然咱家穷,可只有穷才让我懂得珍惜生活。正因为我珍惜生活,我们才心心相通啊。

  娘说,孩子,睡吧,我相信你的选择。长这么大了,什么事都懂了,你爹死得早,我没见过世面,只要自己有主心骨就行,在城里好好干,混出点名堂就行。

  她知道,自己虽然已经长大,但娘的每一句话,其实都是一种爱的牵挂。

  往事迢迢,难舍难抛。她越说越多,只想给娘掏掏心窝窝。

  娘,一个月前,他和他父母带着一件新买的毛呢大衣到我租住的小屋看我。当他父母上到我住的五楼时,已累得气喘吁吁。看到他父母那善良的目光,我就想到了你和我爹。我后来听说,那件毛呢大衣是他和他母亲在街上转了一天才挑下来的。在那座城市里最无助时,得到这样的礼物,我心存感激。我知道从此以后,我有了一种依靠。那一瞬间,我有了一种家的感觉,我被这浓浓的关爱消融。今生今世,我只会随他一人而去。娘,明天我就要启程,年前在城里做好最后一笔生意,我就回来陪你。你一个人供养我弟上学,其中的辛酸只有我能读懂。其实,你曾经最疼爱的小妮妮,我也舍不得你而去!娘,“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不知道这句话你说过多少遍了,这句话常常感动着我,温暖着我,让我想起你时,眼中常常充满泪光……

  ……

  傻闺女,快起床吧,都啥时候了。

  是娘的声音!她揉了揉眼,看了看表,心中自嘲,怎么到了这个时间,还在床上睡大觉?

  穿衣下床,已是朝霞满天,梅花绽放,满院清香。院内、门前的积雪,娘已收拾得停停当当。

  娘俩草草吃了些饭。她对娘说,娘,我还要赶路,快过年了,你也很忙,就别送了。我这次回来什么也没带,轻装远行,你放心好了。

  娘坚持要送她到村口,无奈,她只得答应。

  在分手的村口,她再次向娘摇摇手,恋恋不舍地扭过头去,向着东方,奔向那万丈霞光……

  此生只为一人去,今世只为一人痴。她心里最清楚,她奔向的那个地方,有她一生的真爱,那里是她幸福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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