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最不能忘记的就是父亲那条长长的、湖蓝色的围巾。
有一年冬天,父亲单位发了一件湖蓝色的大衣、一条湖蓝色围巾。父亲说,群英怕冷,就把大衣给孩子改成棉衣吧。于是,母亲就把那样大衣为我改制成了一件小大衣、一条棉裤、一双手套、一顶帽子。
我本来穿戴就厚实,再穿上母亲为我改制的小大衣,这样,父亲背起我,就不那么方便。父亲那条长长的围巾,就派上了用场。每次父亲拿起那条长长的湖蓝色围巾,我最高兴了。父亲总是先把那条围巾叠成一个宽而长的条状,从我的两腋穿过系在我的胸前,然后系成一个活扣。父亲抓着我胸前的围巾两手使劲一抛就把我甩在他的背后。我趴在父亲背后,把小手放在父亲脖颈里取暖,有时还用手拧父亲的耳朵,用手蒙父亲的双眼,用手揪父亲的头发和眉毛。父亲生气地说,疼!疼!打你的小屁股,打你的小屁股。我就用手去捂父亲的嘴巴。直到现在,我仍然难忘那段时光。
当时,我家穷,吃肉、吃白面馍,是不大容易的事情。每次父亲单位改善伙食,父亲就用那条长长的湖蓝色围巾背起我,去他们单位。他做工时,我在一边玩耍。等到开饭,父亲把他碗里的肉、菜、面条放进我碗里。我吃着香喷喷的红烧肉,连说好吃,真香。我有时也夹一筷子好吃的递给父亲,说:“爸,你也吃。”父亲总是笑着,摇摇头。我吃,父亲看;我乐,父亲笑。
父亲常常用那条围巾背起我去县城。小孩子嘴馋,我也不例外,到县城后,父亲就给我买些臭豆腐、豆腐脑、冰糖葫芦等零食。 哪里开演电影,哪里唱大戏搭戏台,父亲就用那条围巾,背起我走上十里八里去看电影、看戏。
现在,父亲老了,那条围巾也不见了,但那条围巾留给我的记忆,却总是那么美好而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