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报记者 朱保彰
“麦客”,本意指流动的替别人割麦子的人。“麦客”早已有之,但由于近年来媒体对这个词的广泛运用,许多人都以为这个名词就是指自驾大型联合收割机跨区作业的机手们,却不了解早期为生活所迫跨区割麦的“麦客”的艰辛和劳累。丰收季节,记者采访到一位“老麦客”——沈丘县北城办事处张庄村71岁的李挺稳,听他讲述那段难忘往事。
“1978年是咱们国家改革开放开局之年,也是农村土地包产到户的第一年。”说起往事,李挺稳记忆清晰。他说,当时,他在生产队里割麦割豆子都是一把好手,是拿工分最高的人。分地后,为了能维持几亩责任田的投资,1978年4月初,他在驻队干部的提示下,打磨了两把好镰刀,带着村里10多个青壮年劳力去信阳,开始了“麦客”生涯。
现在说是“麦客”,当时却不是这么称呼的,信阳的人称李挺稳他们为“北乡的客”。那里全都是梯田,而且每个人所割的麦子都要用扁担驮到麦场里去,然后在大青石上摔麦茬。每割一亩麦子的劳工费是两角钱,或者是户主给3个鸡蛋。李挺稳他们在那里总共干了一周时间,然后又到驻马店去割麦。接着,他们逐步北上,大概过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回到沈丘了,那时正好是家乡小麦收割时间。
“家里的活也不轻松。”李挺稳说,要用半个月的时间一边在田里割麦子,一边用牛马在场里碾麦子,往往是晚上或者是夜间割麦子,到了上午八九点钟的时间再摊场、晾晒,用牲口拉石磙碾麦子,一天要碾两三遍,起场后拉成“麦稳子”(把脱粒后的麦子和麦糠拢成一个堆),有风的时候顺势扬场,扬出干净麦粒。
这样的“麦客”生涯持续了10多年,这10多年里,李挺稳说自己年年就像候鸟一样飞来飞去挣钱,对这份辛苦和劳累竟也习惯了。上世纪90年代,随着小型的农用机械的普及、大型收割机的出现,李挺稳终于“下岗”了。现在,曾和他一起四处“征战”的镰刀已搁置多年。李挺稳没舍得丢掉,而是把它们摆在床头,每当看到它们,除了感慨时代的进步、农村的发展,李挺稳竟还有些失落,“我这手好技术算是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