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语文教师,即将进入花甲之年。我爱上写日记,还要从2008年4月的一次得病说起。
一天,在去厕所的途中,我突然感到身不由己,走路如踩棉絮,医生诊断为左脑腔梗,并伴有脑萎缩。医生除给我药物治疗外,建议我加强脑锻炼。一开始,我采用“移位法”:睡前将自己的眼镜、钢笔、茶杯等移位存放,来日思所放之地;后来,我采取“背诵法”:每天早上背诵一些唐诗宋词。虽然当天背得滚瓜烂熟,第二天就忘得一干二净,但我没有放弃。
由忆到背,最后进入写。现在,我每天都写日记,并督促学生也写,一月一次“闪电”式检查。每到月末,师生便打开上月的日记,由我发起“攻击”:“×××,把你×月×日的日记给大家读一下。”学生读完后,又把“枪口”对准了我:“杨老师,也请你把×月×日的日记给我们读一下。”“闪电”式检查特别有趣,凡查到谁没写,便上台为大家唱一首歌或讲一个故事。每月检查,登台的都是学生,我没让学生逮到一次。学生们齐声说:“咱杨老师可真有恒心啊!”
我写日记有时是因事而发,比如儿子农历六月初七生日那天,他为我和老伴买来烤鸭。夜里,我就伏案写到:“六月初七这一天,举家难忘生儿艰。而今儿大已有后,不忘慈母生其难。今买烤鸭表孝意,中华美德儿能传。”有时,我因情而发:2008年暑期,我随妹夫到外地一工厂装货,工作人员看我发如霜降,问道:“老人家,你今年七十几了?”我闻声打了一个寒噤,其实那年我才56岁。我戏谑道:“你好眼力啊!老人家我整整七十啦!”同去的司机都转脸偷笑。夜里,我在旅馆打开日记本,写到:“苍天无情催吾老,不该白发早降了。外地山伢笑七旬,夸我年高身体好。实际年龄五十六,心里测试四十巧。”
两年多来,我留下了厚厚的三本不登大雅之堂的日记诗集。今年8月,我再次到医院检查,医生高兴地对我说:“脑萎缩不见了,脑梗的阴影也有所缩小。”我一听高兴得简直要蹦起来,这都是因为写日记给了我求生的希望。因此,我要握紧笔杆,将写日记进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