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难得没有杂事的搅扰,正是柳条泛绿,梨花盛开,油菜满地金黄的时节,爱人非要带我去附近春游。我说,干脆带上老人一块去吧。
一上高速,我就给婆婆打电话,因为她家门口的路是项城城区内最老最热闹的一条商业街,即使不逢年节,车也很难通行,所以我让她提前下楼,到这条路的南段路口等我们。
到了约定地点,怎么也看不到婆婆,爱人一连打了8次电话,无人接听。我跑到婆婆家敲门,没人。半个小时过去了,性急的爱人开始起急。我说:“街上乱,手机装在兜里,她听力不太好,一定没听见。要不,就沿着来的路往回找,说不定她就在进市区的路口等得正翘急翘急呢。”爱人说:“她怎么也不会想想,这么多人上哪儿找咱俩。人一老咋就像小孩一样,想事很单纯幼稚呢。”
还真被我说中了,婆婆正站在进项城市区的十字路口东张西望。她满头银发在阳光下格外扎眼,着装特讲究,皮草上衣,裤子熨得笔直,皮鞋一尘不染,还挎着一个很时尚的皮包,就像我小时候跟着大人走亲戚时特地换上新衣服一样。从穿戴上看不出她年近八十,倒像刚60岁。我说:“妈,你真时髦呀!瞧你这打扮,就像外交部退休的老干部。”婆婆哈哈大笑,说:“越老越要俏。”我说:“您这样想就对了。”
上了车,他儿子问:“妈,您怎么不在约好的地方等我们?”婆婆说:“我不是想自己多走两步,让你们少走两步嘛。”“你不想想……”没等她儿把话说完,我就接过话茬:“当娘的都这样,自己费事,目的让孩子省事。等咱老了,说不定还不如咱妈哩。”
我们带婆婆到她曾生活了20多年的乡下看看,故地重游,一路上,不爱多说话的婆婆变得健谈起来。在麦田,在油菜地里,给她拍照,她就像小孩子一样拘谨,走路时总怕地上的泥沾到鞋上,说:“一上车会把车给你踩弄脏了。”我说:“没事,脏了可以冲洗。”她这才放心。
返回的路上,她说,平时不敢给儿子打电话,我问为啥,说怕他忙,耽误他工作,我说你尽管想打就打,别顾虑太多。
人老了,就得把老人当孩子待,用对待自己孩子那样的爱心、耐心 、包容,心对待老人。把他们的今天看作我们的明天,把今天的他们当作明天的我们。其实,今天的我们就是昨天的他们。如今,愚钝的他们,啰嗦的他们,爱操闲心的他们,这疼那痒的他们,就是明天的我们。多想想这,家庭就会减少许多矛盾,增添几多温馨,社会就会多一份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