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吃过饭后感到喉咙隐隐有点疼,后半夜更是疼痛难忍,一直撑到天亮,饭不能吃,水不能咽。联系到同事曹万奇,说明情况后,他说要用车把我送到县医院检查检查。我说,我老家有个邻居嫂子会治这种病,过去我曾让她给看过,挺灵的,把我送过去让她看看吧。
我说的这位邻居嫂子,我们同辈的都喊她磨嫂子。磨嫂子是位淳朴的农村妇女,具体到她的真名字我至今不知道叫啥。这位嫂子的男人叫小磨,所以我们都亲切地叫她磨嫂子。磨嫂子会治喉咙疼病不是一年两年了,在我记事时她就会,据说她这是祖传秘方,且有特效。我想,磨嫂子今年应该70多岁了吧。
到了老家,问正做生意的妹妹,磨嫂子在家不?妹妹说,以前她没明没夜地忙也吃不好穿不暖,现在村委会给她家找好了地皮,正准备盖楼房呢,几个闺女也都成了家。她现在在家里整天没有事干,享福哩!
磨嫂子家临街,我到了她家门口,她正好从套间里出来,一眼就认出了我,说:“钦民,你今天咋恁稀罕呀?”
我说:“嫂子,我喉咙痛,来让你给看看!”
磨嫂子慌忙把我让到小板凳上,拿出一个竹片让我张开嘴压住我的舌头看了看说:“是扁桃体发炎!”
我说:“这也太快了,昨天吃晚饭时还没有事哩,半夜里连一口水都咽不下去了!”
她边配着药边说:“这是急性的!”
我看磨嫂子眼不花耳不聋的,还是那样精神,就问她的身体情况。她说,除了有点血脂稠,其他没啥毛病。我说,生活好了,40岁以上的人基本上都血脂稠,你懂医,生活上调剂调剂就过来了。
磨嫂子把配好的药放到药臼子里一边舂药一边问我在县里的工作及孩子们的生活情况。我都一一做了回答。我问她丈夫磨哥的情况,她说,你磨哥去世了,三年都已过吧了,你的三个侄女现在已经结了婚也有了孩子……
我知道,磨哥从小就学会一手炒菜、蒸馍的手艺,农村谁家有个红白喜事都找他。在打击投机倒把、割资本主义的尾巴的年代里,他这个家庭,靠他这个手艺熬过了那个年代。
我最爱吃磨哥蒸的馍,因为磨哥肯下劲揉面,蒸出来的馍又筋又香,不需要出门就被邻居买完了。那时,我都是把从父亲钱箱子里(当时父亲是粮食交易所里的会计)摸出来的零钱攒够一角后偷偷地去买磨哥家里的馍吃。现在想想还能回味出那甜滋滋的馍味来呢。
说着闲话,磨嫂子已把配好的药舂好了,然后把舂好的药装到一个卷好的小纸筒里,让我张开嘴,用竹片压住我的舌头,把药吹到我的喉咙里,然后叮咛我:“如果感到不舒服就吐吐口水。”她又把包好的药递到我手里说:“这是六包药,一天两次,这一包是刚刚给你吹的剩下的面子药,回家后用小纸筒一天吹三次,三天就好了。”
我掏出零钱给她,她说:“不要钱!”
我说:“不要钱咋行,又不是你自己制的药?”
她说:“给啥钱,不收钱的,你有事快回去吧……”
在回来和妹妹打招呼时说起这事,妹妹说:“磨嫂子是个好心人,咱这一片看病谁的钱也没要过,过去她因为家里穷,看个病收个块儿八角的,现在也不在乎了!”
回到家,我感觉喉咙好多了,中午吃了一碗面条后又喝了一包药。晚饭时,我吃了一个馍,又喝了一碗汤。
我不能说磨嫂子的药是什么神药,但是,我的喉咙当天晚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