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岁之前,我与酒没有任何的渊源,家中没有任何人喝酒,老公和父亲都是喝一口酒就脸红到脖子根的主,所以即使在大过年吃团圆饭喝团圆酒的时候,我们一大家子也都是以茶代酒。父亲老家的窖子里存了好多好酒,很显然,不喝酒的人才能存下酒,要是有那么两个能喝的,这些酒怕是早就去了那六谷轮回之处了。
三十岁之后,缘于工作变动,我调到了销售部门工作。虽然没在一线直接做销售,却比那些直接做销售的跟酒接触更多。我的任务是负责公司的销售总计划,所有经销商要货都要从我这儿出,首要的任务就是与那些经销商混熟。全国各地南来北往的,几乎天天都有接待任务,喝酒便也成了家常便饭。刚开始是自然是推三阻四的,说自己从来没喝过酒,不会喝云云。人家倒也照顾我,说女同胞少喝点,不让你多喝,意思一下就行。于是便倒上一点意思意思!这一意思不要紧,居然发现了我三十年来没发现的潜能:半斤白酒下去居然没任何反应,既不脸红也不头晕,当然心还正常跳,像是没喝过一样。
喝酒的名声很快传回了老家去(自然是家中那一大一小的功劳),所以每次回去父亲总是要开上一瓶好酒招待我。其实我虽能喝,却一点也不爱喝,尤其是不爱白酒那股辣味!那种从舌头一直颤至心底的辣让自小生长在江南喜好甜食的我受不了!可是,他们还是以为我能喝就爱喝。每一次为我倒酒的时候,父亲总在一旁做一脸委曲状:丫头,明天我们去做个亲子鉴定好不好?你看我跟你妈都不能喝酒,怎么到了你这儿就这么能喝?天晓得!我只好故作姿态安慰我老爸:我都做了你四十年女儿了,就算不是你亲生的你也就当是吧!说得一大家子跟着哈哈大笑!
前年春节回老家,老公那一向贪酒的小舅舅听说我这个外甥媳妇能喝酒,非要盯着跟我喝。我是能喝不想喝,他老人家却是酒量虽有酒虫更多,一杯一杯地干不嫌多只嫌少。喝到后来跟他连干三杯后,他的舌头讲话已不清了,还非要跟我继续喝,吓得我三十六计走为上,不再跟他纠缠,否则的话看那架势,非把他喝趴下不可!谁知贪酒的人越喝到后来越想喝,纵然我跑掉了,他还在找酒喝,最后把自己喝得从椅子上摔了下去,居然摔断了两根肋骨,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才出院。以至于我婆婆对他那个最小的弟弟心疼得不行,打电话给我们说,你们就不能陪他少喝点?天地良心!我可真的没有想把他灌倒的意思,他自己非要喝成那样,怪谁呢?不过,他好歹是长辈,虽然不是我把他灌趴下的,还是花了钱买了礼物登门拜访,表示歉意!只是,心里实在那叫个不服。下次再让我陪他喝酒,打死我也不去!
如今,自打我开上车以后,便再也不碰酒了,反正本来就不爱,不喝就不喝呗,喝酒的潜能,就像潜伏里的余则成,让它继续潜伏下去吧!
(倪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