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省督学祁晋卿视察扶沟,浓墨重彩地记录了这里的中山图书馆的情况。他写道:“中山图书馆,设于县城大街”“馆内分为藏书、阅书、阅报、游艺,及民众休息等五处,布置均为适当”“馆长何肇沧,筹划馆务,甚为详晰”。他还写道:“内有书籍六百余种,新旧要籍略备”“杂志报章及儿童读物,亦应有尽有”“关于书籍之分类,编目,及登记等,亦井然有条”。他还特意指出,中山图书馆“现又预约万有文库一部”。
这所图书馆有如此之规模,并非一年半载之积累。由此推测,其成立时间或许会早于1929年。当然,在缺乏佐证的情况下,不能随意定论。
当时,县教育局长告诉祁晋卿:县里的社会教育经费“业经暂行确定”“为常年一千四百元”“除中山图书馆年支洋五百六十元外,下余洋八百四十元”,还可以再做些事情,包括“添设民众图书馆一处”和“民众阅报处八处”。
在1930年中原大战期间,扶沟县中山图书馆也为军队所“盘踞”,无法开展正常业务。但与同时期遭受同样景遇的其他县份图书馆不同的是,这所图书馆能动地变通借阅办法,“雇人力车载万有文库等书籍,巡回城乡,以便民众读书”,使自身的职能依然得以发挥。史料显示,这所图书馆的经费呈逐年上扬趋势。1929年560元,1931年636元,1932年640元。
有一份《扶沟县教育视察报告》对1932年的图书馆情况记述得也颇为详细。《报告》叙说,“中山图书馆设于城内中山大街路北火神庙旧址”“设馆长、馆员各一人”“分图书阅览室、游艺室、阅报室三部”。《报告》显明,馆内藏书共2902册,包括已到的《万有文库》图书1162册、新旧文学书籍1196册、社会教育类书籍331册、杂志213册,另有月报及周报计7种,以及《大公报》《河南民报》《河南民国日报》。《报告》陈述,各个阅览窗口的布置“尚属整齐”“尚称适合”“每日来馆阅书报者约二十余人”。
这份《扶沟县教育视察报告》,还记录了中山图书馆馆长的更迭。说此时的馆长已不再是何肇沧,已经换了人——姜鸿勋。还说这位姜馆长整日忙着在几所学校代课,对图书馆事务“不暇兼顾”,致使“馆内暮气沉沉,秩序零乱,毫无组织,精神均欠集中”,呈“废弛”之势;“所有书籍杂志,多系旧有,新添购置,为数极少”;虽然订有日报3份,陈列的却“仅有大报—份”,并且是“残报”;三间游艺室里,也只剩下乒乓球一项活动。
对这样的人士更迭,及其所派生的事业颓势,省督学提出了质疑。县教育局长(姓胡,名不详)表示:一定“另聘妥员接替,以专责成。”
这份《扶沟县教育视察报告》,也记载了城区民众阅报栏的设置情形。共8处,教育局主办5处,其余3处,分由县党部、区公所、县立女子学校办理。常年经费80元,共订报6份,由社会教育讲演员刘化堂负责分配,每日由教育局勤务按时分送各处揭示。《报告》认为,“颇便民众阅览”。
或许就是由于姜鸿勋馆长的懈怠,加速了这所好端端的中山图书馆的归并。1933年下半年,省督学周祜光视察扶沟之时,中山图书馆已不复存在,图书借阅业务已由民众教育馆图书部承担。周祜光在视察报告中写道:图书部藏书3300余册,“按书之性质分为十八类,每类依次编号,将书目书于板上,陈挂阅览室内”,另订杂志10余种,“图书室之设置甚妥,每日借阅书籍者平均七十余人”。周祜光专门指出:这所民众教育馆总共5人,各司其职,井井有条。“馆长何纪常,人尚精干,做事亦热心”“馆员关华峰办理出版事宜,出有民众旬刊一份”“张庚彤办理图书事宜,邹镇藩办理推广事宜”;另有一名事务员,照料游艺室及展览室。
据1986年《扶沟县志》载,以中山图书馆原址为馆址的民众教育馆,一直开放着图书室和阅览室。抗日战争爆发前,藏书累积近万册,主要服务于县城内几所学校的师生。
应指出的是,在扶沟县很早就有马列主义书籍的传播。1926年底,正当第一次国共合作,受中共河南省委派遣,在开封求学的中共党员吕调阳、施于民、高光第返回家乡扶沟。他们联络十多名进步青年,在县城西大街一所民宅(路庭训家)成立读书会,阅读《社会进化史》《唯物史观》,以及介绍《资本论》等马克思主义著作的通俗革命书刊。不少读书会成员,就在这一小小的书室中接受了中国共产党的主张,走上了革命的道路。
因此,新中国成立前,扶沟县中山图书馆以人事而兴衰,它为当代图书馆事业提供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启示——有了好的馆长,才有可能酿造好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