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报记者 张洪涛
只有小学文化的我市太康县张集镇温良村村民张国胜,虽然多年“走江湖、玩把戏”,但在他身上,并没有留下多少“江湖”气息,展现出来的更多的是一种儒雅气质:文质彬彬,戴着眼镜,谈吐文雅。
和大多数杂技人一样,张国胜年少学艺,历尽艰辛。在创办了洛阳市杂技团,带领40名太康籍杂技演员“扎根”洛阳创业期间,也许是受洛阳这样一座文化底蕴深厚的历史名城影响,凭借着对文化的热爱和对杂技艺术的不懈追求,张国胜创编的大量杂技节目,让观众在欣赏杂技技艺的同时,感受浓厚的文化气息。
2月20日,在洛阳市洛神剧场,记者见到了这位周口籍杂技领军人物。
出生在远近闻名的“杂技村”
当日上午,在张国胜的办公室,记者看到办公桌上摆放着一些他率领杂技团在国内外演出时的剧照以及取得的荣誉证书,其中一张是周口市被命名为杂技之乡的照片。“这张照片,就是咱们周口取得的荣誉,我要好好地保存……”张国胜手指照片,略显激动地说。
随后,43岁的张国胜向记者讲述了自己的杂技生涯。
张国胜出生在太康县张集镇温良村,该村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杂技村”,男女老少都和杂技有着很深的渊源,至今当地还流传着“喝了温良水,傻子也能踢两腿”的谚语。改革开放后,村里有人办起了杂技学校,最多时村里有4所学校,几乎家家都有人能“露一手”。
“如今,通过表演杂技,温良村的村民盖起了小洋楼,开上了私家车,不少人常年在国外演出……”说起杂技给村里带来的变化,张国胜高兴得合不拢嘴。
为学杂技 跪求父母
“我和杂技结缘,一方面是因为当时家里生活条件不好,更重要的还是自己喜欢杂技这个行业……”张国胜说,他从小就生活在“杂技村”,平时受村民练习杂技的影响,耳濡目染之下,也逐渐喜欢上了这一行。
张国胜说,他13岁小学毕业后,看到村里年龄相仿的孩子练习杂技很是羡慕。然而当他把想学杂技一事告诉父母时,父母却坚决反对。母亲一直希望他继续上学,认为家里虽然苦,可也得培养出个文化人,要求他读完高中再考虑学习杂技,可执拗的张国胜却坚持要放弃学业学习杂技。
“爹、娘,我给你们跪下了……”眼看学杂技的梦想要泡汤,13岁的张国胜第一次给父母下跪,称如果不让他学习杂技,他就从此离家出走,再也不进温良村。当张国胜收拾完行李、打起背包出走时,他的姐姐从后面赶了过来说,父母已经同意他学习杂技,不用离家出走了。回到家中,张国胜拜了自己的叔叔张学道为师,从此走上了杂技之路。
在练习杂技过程中,张国胜没少吃苦,他首先练习腰、腿、顶等杂技基本功,然后苦练杂技绝活——《水火流星》。有一次在练习时,张国胜不小心把脚给崴了,可为了赶上师兄弟,他硬是坚持着练习,就这样,他很快就学会了一些杂技节目,可以跟着师父一起外出“走江湖”了。
立志干出点名堂
跟随师父学艺半年多后,有一天早晨,张国胜早早收拾好行李,来到父母面前,“扑通”一声往地下一跪说:“如果我不干出点名堂,我就再也不回温良村……”跪别父母,张国胜跟着师傅带领的“张家班”离开家乡,一边演出,一边苦练杂技。
张国胜说,当时,“张家班”表演的节目多是杂耍类,一二十名演员全是从温良村带出来的。他们在外边表演时,通常用个帷子在空地上一圈,把道具往路边一放,就开始表演了,有时一天表演三四场。他跟随师父驾着马车拉着道具,先后到过湖南、湖北、黑龙江、辽宁等地。在“走江湖 ”期间,张国胜既得到了物质上的收获,又得到了思想上的磨炼。
为了能吃上“商品粮”,1986年6月,17岁的张国胜作出一个大胆的决定——离开师父,凭着学来的本事,到国营杂技团当演员。
张国胜先后到洛阳市杂技团、湖北恩施杂技团、河北沧州杂技团参加考试。凭借拿手绝活《水火流星》,他同时被3家杂技团看中,最后,张国胜认为洛阳文化底蕴深厚,又是古都,离家也近,于是选择留在洛阳市杂技团。
创办自己的杂技团
当上正式杂技演员后,张国胜经常跟随洛阳市杂技团外出演出。对历史文化情有独钟的他,时刻不忘学习洛阳悠久的历史文化。演出期间,张国胜凭借自己精湛的技艺,受到了众多观众的喜爱。
1987年,18岁的张国胜在洛阳市杂技团工作一年多后,他却匆匆赶回温良村,和家人商量着自己办杂技团的事情——他想走创办民营杂技团之路。
“别瞎折腾了,还是好好当演员吧……”得知张国胜要自己干杂技团,家人一再反对,可他还是办理了“停薪留职”,执意要圆创业之梦。
张国胜拿出家中的所有积蓄,加上借来的15000元当本钱,请出师傅张学道和几位师兄弟,成立了一个杂技培训班,并招收了30多名演员,并到太康县文化部门申请了演出证。杂技团组建成功后,张国胜为其取名太康县杂技团。
在温良村进行了一场汇报演出后,张国胜便和师兄弟带着杂技团外出演出了。1989年5月,杂技团在淮阳庙会演出时,《空中飞人》《椅子顶》《单车》等节目受到观众的热烈欢迎,虽然每天表演五六场,但观众仍络绎不绝。
天有不测风云。一次,杂技团在淮阳县某乡演出时,正赶上下雨,张国胜的哥哥收马戏大棚时,意外触电身亡。这件事给满怀信心要办好杂技团的张国胜很大打击,不久,他解散了杂技团,决定从此不再表演杂技。
带着“人马”重回洛阳
“当初欠村里人的钱还没还完,我不甘心就这样失败……”1989年底,张国胜决定东山再起,他重新召集演员,到山西进行演出,可七八个月过去了,效益一直不好。在张国胜带领杂技团回太康途经河北邯郸时,所有的积蓄已经花光了,在当地一个公园演出时,张国胜只得把杂技大棚抵押给了公园,自己则带着演员重新练起了“地摊”。一个月后,张国胜带着练“地摊”挣来的2000多元钱,找到公园方,把抵押的马戏大棚赎了回来,在邯郸搭起大棚,继续表演。
不久,张国胜听说在剧院表演杂技比在马戏大棚表演收入高,于是,他就想方设法把杂技表演搬进了剧院。张国胜的杂技团走进剧院后,为吸引观众,他把杂技节目和音乐、灯光等现代元素结合起来,让节目更具有艺术性。而后,张国胜又组建专业团队,专门负责联系演出场地、宣传等工作。
张国胜带领杂技团,在全国各地巡回演出期间,每到一个地方他总是先联系剧院,提前做好宣传,提前卖票。随着演出的增多,杂技团的效益也明显好转,规模也逐步扩大,并开始了市场化运作,根据“订单”进行演出。
1994年,张国胜得知洛阳市杂技团解散的消息后,找到洛阳市文化局有关领导,想问问自己的人事关系如何处理,结果得知洛阳还需要一个杂技团,只是政府不出钱,也不解决演员的“农转非”等问题。
再三考虑后,带着跟随自己“走江湖”多年的40名太康籍杂技演员,张国胜决定到洛阳创业。1994年6月,他重新组建了洛阳市杂技团。和此前的国营杂技团不同,新成立的洛阳市杂技团的性质是民营。
把杂技和文化结合
成立洛阳市杂技团后,张国胜先后组织杂技团在国内各大城市巡回演出,均取得了很好的成绩。2002年,在开封举办的第四届河南省杂技大赛上,洛阳市杂技团的《晃板》荣获大赛银奖,《双爬杆》《高车交杆》荣获铜奖。2005年在濮阳举行的第五届河南省杂技大赛上,洛阳市杂技团的《绸吊》荣获银奖;2007年1月,在法国玛希第十五届国际杂技马戏节上,洛阳市杂技团的《跳板登人》荣获铜奖。2006年7月15日至11月20日,张国胜带领杂技团,远赴日本北海道、名古屋、大阪等城市演出百余场,深受日本观众的欢迎。2008年9月,洛阳市杂技团用现代人的眼光和视角编排的《神都武魂》赴菲律宾演出,也得到强烈反响。
“洛阳文化底蕴深厚,还是十三朝古都……”张国胜说,当初他选择在洛阳创业,看中的是这里浓郁的文化气息。同时,他当时已经认识到,杂技不应该仅仅是一种技艺,而应该融入更多的文化元素、精神内涵和表演艺术,于是经过不断探索,张国胜重新将杂技复原为“百戏”。
2009年,经过多方努力,张国胜推出了以洛阳当地文化为背景的大型百戏剧《洛神》,自2009年9月至今他们共演出了80多场,获得一致好评。2010年9月27日,在首届河南省民营艺术团体文艺会演中,百戏剧《洛神》勇夺金奖。
希望培养更多杂技人才
如今,张国胜的杂技团有130多名演员、3个演出队,常年在国内外巡回演出,当初从太康县带出来的40名杂技演员,也大都在洛阳“扎根”,杂技团给他们缴“三金”,让他们退休后的生活有切实保障。目前,张国胜正在着手打造“十三朝大酒店”。据悉,这座26层的酒店将集中展示洛阳十三朝历史的文化精髓,市民置身其中,将如同徜徉在洛阳源远流长的历史文化长河中。
“杂技的发展需要人才的支撑,杂技节目不断创新同样需要高素质的杂技演员……”采访结束时,张国胜告诉记者,目前,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在家乡创办一所杂技学校,培养更多高素质杂技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