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百姓写手/连载
 
 
 
2012年3月8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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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质地
■张继涛

  一不小心,黎明里那些晶莹剔透明丽婉转的鸟鸣,惊醒了梦中的春天。轻轻伸手,我想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走进春天,满满的,只握住了一把料峭春寒。沿着安静的巷子,我漫不经心地走,转过巷子拐角,紧走几步,突然又看见了春天,微笑着,站在下一个街口,歪着脑袋看从树枝间挤落的阳光。

  阳光很纯净,如一枝金笔,在大地上抒写一行又一行的青青荠麦,一篇一篇在地上铺展开来,就成了绿色的散文,所有的中心思想都是向着太阳努力成长。躲在杏树枝头的那些小小的蕾,是春天的灵感吧,蓦然开放,浅粉深红,绚烂多姿,一朵一朵,开成了记忆里唯美的古典诗词。

  记忆的春天里,我光着脚丫子在上学放学的路上奔跑,书包追着屁股叭叭地拍,课本在书包里一上一下跳动的感觉让我很喜欢。在来来回回的奔跑中,路旁的梧桐开花了,满树流紫;柳树变绿了,轻摇慢舞;墙根未名的草伸长了脖子,望着从墙头伸出来的桃花,傻傻发呆;校园里老师用手敲响的钟声,在安静的风中日复一日地回荡,悠长悠长。

  悠长悠长的,还有榆钱留在嘴角的香甜。春天,是挖荠菜摘榆钱的最佳时候,拿把小铲儿,挎个竹篮儿,念着“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一会儿就能挖满一篮儿荠菜。要么,像猴子样爬上高高的树梢,大把大把地吃绿嫩的榆钱儿,树下,肯定会有许多丫头伸长了手等着接从树上不小心掉下来的香甜,年少的肚子就常常这样子被填饱。

  喜欢春天,不是因为她能填饱年少的肚子,是因为她能在心里播种希望。一觉醒来,希望就如油菜花一样漫山遍野怒放,经历一冬枯寒的灵魂,也会如蝴蝶样在春日阳光里自由飞翔。自由飞翔的,还有那些欢快的鸟儿,褪去了冬日的沉重,换上简单和轻松,绕着水上叶绿尽情地歌唱。

  沿着春天向前,新绿、嫩绿、鲜绿、翠绿,满眼的绿色,温柔着我们的视线。还有那星星般闪动的一点点红、一点点黄、一点点粉、一点点紫,也惊喜着我们的目光。踩在松软的泥土上,才知道生命的温床可以如此平实。只要季节的老人飘然而至,所有沉睡的种子,都可以在这里孕育,并赋予生命一种变换的姿态。

  轻轻地,向后转身,在明媚的春天里。背对漫世繁花,背对温柔和风,背对莺歌笑语,回望蕴在地下的新绿和藏在枝内的艳红,我看见有两个大字立在通往春天的路上。

  坚守,当雪雨加身阴寒来袭,坚守,坚守,守住梦想,坚强走过,走过低谷,走过清寂,猛然抬头,你会看到一个新的世界,春暖花开。这可能是春天给我们的启示,也是打动和激励着我的春天的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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