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来了个卖豆腐的,吆喝第一声我就跑出来了,但因为是生人,我没有马上就买。
卖豆腐的是个女青年,大概有20岁。她看出了我的犹豫,举刀切了一块豆腐送过来:“老大爷,尝尝我的豆腐!”一脸诚挚的笑。不受不恭 ,受之小气,我推让着。“老大爷,这块豆腐不是劝买,是感情交流,跟买卖毫无关系。”我被女青年的热情感动着。豆腐质量可以,未咽下我就喊了一句:“买两块钱的!”
见我买了第一刀,村人便把摊子围起来。个体商户的刁钻是给小秤,一个村民的眼睛不好使,脸快贴到秤杆上了。女青年笑了:“您放心,豆腐水气重,我不但不少给,还要加点损耗。”说着,又给够秤的豆腐上添了一块。
忽然,身后“叭”的一声响,一个孩子放声哭起来。扭头一看,一个刚买过豆腐的小女孩,端着碗只顾高兴忘了脚下,一块砖把她绊了个嘴啃泥,碗和豆腐甩出老远,碗没烂豆腐却早没有了鼻子眼儿。周围的人无不遗憾,女青年却麻利地把小女孩扶起来,又顺手迅速把豆腐拾起放到自带的水盆里,用刀削去洗不净的污泥。整理好后,又新切一块豆腐放到碗里,笑着说:“小妹妹,别哭了,你妈不会吵你。”这一切被村人看在眼里,无不惊讶、赞叹。
这天的豆腐我吃得身心畅快,可惜的是几个孙子都没在家,我多么希望能以豆腐为教材,把女青年的大方、无私讲给他们听啊。
后来听人说,女青年是个高中毕业生,等待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间里替父亲卖豆腐,后来考上大学到外地去了。我终于未能再吃到女青年卖的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