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了,老婆从街上拎了4个猪蹄回家,对在看书的我说:“你吃过猪蹄膏吗?”我说:“鸡蛋糕我吃过,生日蛋糕我吃过。”老婆就说:“我专门做猪蹄膏给你吃。”
我家有个煤球炉子,平时不大用,老婆要做猪蹄膏了,这煤球炉子才会派上用上场。老婆把洗净的猪蹄朝炖在炉子上的铁锅里一放,就拨开炉门开始水煮猪蹄。锅里的水开了,老婆把4个猪蹄捞出来,丢到桌子上。过了一会儿,那4个猪蹄还热乎乎的烫手。老婆不时哧溜着嘴,呼吸凉气。我说:“你是不是要尝尝这猪蹄熟了没有?”老婆拿媚眼瞪了我一下,说:“你当我是馋猫啊?”待猪蹄冷得差不多了,她就开始两手撕扯猪蹄,也就是把猪蹄的肉一块一块撕下来,丢到一个小盆里。
记得以前我在一家酒店好像看见人啃猪蹄,整整的一个,油腻黏糊,那人啃时好像很是下三。我对老婆说:“你这不是要炒猪蹄吗?”老婆说:“你不懂就不要瞎说。”我仍不明白老婆壶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药,感觉她做猪蹄膏好像是放烟幕弹来迷惑我。我心里开始不高兴,想:“你能,我看你能做出什么样的猪蹄膏?你要是能做出猪蹄膏来,那蛋糕店就该早关门大吉了。”猪蹄上的肉被老婆撕完了,老婆就把这些肉一古脑儿又倒进了铁锅里。铁锅里的汤,白白的还冒着热气。我满脸惊讶:“做这么多汤,要喝到猴年马月?”老婆说:“这你就不懂了。”还朝我顽皮地一笑,就在桌子上摊开一块纱布,在纱布上面放着大茴香、小茴香、花椒、胡椒等作料,里面还有几粒白果。然后老婆把纱布拢起,扎紧,成一个小包裹状,扔到了锅里。
我指着那个小包,挖苦老婆说:“你这不是给我另开小灶吧?”老婆笑着说:“这还有点道理。”
锅里的汤咕咕地冒泡,贴着锅壁不时浮起白白的一层油脂,那油脂是从猪蹄里熬出来的。老婆用勺子捞出。我还是一脸迷惑,这时老婆道出奥妙了:“油脂不捞出会影响猪蹄的凝固。”所以,汤上每浮出一层油脂,老婆就用勺子捞出,直到猪蹄里再也熬不出一点油脂来为止。
估计猪蹄汤熬得差不多了,老婆把铁锅端到桌子上,用漏勺捞出刚才丢的那个纱布包。而那些撕碎了的猪蹄肉呢?都大小不一地浮在汤上面。老婆就连汤带肉又把它们倒进一个盆子里。平时我爱吃辣,葱、蒜什么的一概不拒绝。老婆就把切碎的葱、蒜、辣椒、生姜等十分均匀地撒到盆里,浮在汤上面。老婆说:“等断了热气,这猪蹄膏就做成了。”那天很冷,断了热气的猪蹄膏晶莹透明、筋道、富有弹性。
老婆把猪蹄膏切碎,一块又一块,如麻将似的堆在盘子里。我夹起一块放到嘴里,清凉可口,很有韧性,不比牛筋糖差,别有一番风味。老婆问我:“口感如何?”老婆为我专门开的小灶,还能差?我一脸激动和兴奋,说:“下酒最好!”
(陆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