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日志
从来都觉得门就是材质和功能上有所不同,还有就是各项防盗功能。买回家所关注的不过也就是安装是否得当,跟家具相配是否和谐,其他也就没那么多的想法。
前段日子去挪威的奥斯陆探亲,亲戚家住在顶楼,我每次上下楼最喜欢逐门逐户地欣赏每家邻居的门上那充满异国情调的装饰,原来每扇没打开的门都已经把主人的个性喜好讲得透彻明了。
一楼左边那家的门是纯白木门,视线垂直落下的位置挂了一块铸刻了主人姓名的古铜牌子,用古老的字体拼写4位家人的完整姓名,一丝不苟地把名字的每个起伏都勾勒得精确完整。每个笔画的折弯处有着黑黑的痕迹,似乎沉积了厚重的时间。每个笔画的最高处却是灿烂的铜色,在光线中温暖而辉煌。我猜那个门后的主人是一个严谨的不苟言笑的人,必然是一头浅灰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淡淡的光晕。他家的家居风格大概是那种厚重和深色的,家具庞大稳重,有那种大大的皮质扶手椅,被擦得泛着软软的光泽。我在窗口看见他家的窗帘是带着流苏的,窗边摆放着古铜色的沉甸甸的烛台,夜色四起时便亮起跳跃的朦胧烛光。
三楼左边那家的门是原木色的,门上装饰着大把的树脂花束,花束的造型是那种盛放烂漫的感觉,角落里还停留着栩栩如生的树脂小鸟,灵动可爱。家人的名字用手写的形式直接落在门上,字迹各异,我想是家里的每个人用签字笔认认真真地在门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告诉所有路人和访者,这个家是充满着温暖而天真的。这家的主人我曾经在楼道上遇见过,那是单身的母亲带着一双金发的儿女。女儿的笑是憨态可掬的稚气,大概也就四五岁,每次都是自己摸着扶手迈着小胖腿下楼,儿子是腼腆的孩子,鸭舌帽压得很低,喜欢抱着滑板回家,然后笑得很深很深。母亲满面都是笑纹,她会大声跟我“HI”,然后摇着及地的裙摆翩然而过,她身上的香水甜得像糖果。
三楼右边那家的门是奶咖色的,门上挂着一个光可鉴人的画框。原木色的框,里面是亚麻布的底,用窄窄的丝带绣了粉色的花和绿色的茎,家里3个人的名字完整端正、秀丽清晰,以深咖色的棉线用虚线绣的手法完成的。我猜这是那位老妇人的作品,她喜欢坐在垂着人字窗帘边看报纸,从中可以看到她的银发和窗口那灿烂锦绣的花,深粉浅粉,沉甸甸地垂着头在阳光下做着白日梦。
这一扇扇的门都寂然无声,沉默却又散发着充满爆发力的美丽。我喜欢看门,在北欧的这段日子,看每一扇充满异国情调的门,猜测着门后那些出乎想象的人生故事。
(林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