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不满周岁的女儿夜里老睡不踏实,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经常莫名其妙地哭闹,而且怎么叫都不清醒,去医院看了好几次仍不见好转,我和妻六神无主。后来母亲知道了,打来电话说,孩子许是吓着了,要不把孩子抱回老家让你爷爷给叫叫吓吧,管用着呢!
爷爷今年已八十多岁,在我们村子里算是辈分比较长的老人了。爷爷有一个秘方,就是给孩子叫吓,村子里谁家的孩子被猫狗给吓着了,夜里睡觉不踏实,老是莫名地哭闹,大人就抱着找爷爷来给孩子叫吓。记得我小时候,每次受了惊吓,母亲都让爷爷给我叫吓。在中午十二点太阳直射时,爷爷会在地上画一个圈,让我站在圈里,面朝太阳。然后他拿着一根燃着的香在我头上一圈一圈地比画着,嘴里嗡嗡默念,然后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耳朵,叫三声我的名字,一连三天。
妻半信半疑地问母亲:“这不是迷信么,管用么?”母亲说:“管用,他们兄妹三个小时候被猫啊狗啊什么东西给吓着了,都是让你爷爷给叫吓叫好的。”
母亲说,过去乡下穷,医生少,一般谁家孩子有个头疼发热啥的,都是靠村里流传的土法子给治的。据说叫吓也是土方之一。爷爷年轻时勤快能干,又有一副热心肠,是公社的生产队长。族里有一位长辈会给孩子叫吓,附近村子里谁家的孩子受了惊吓都来找他,那时候好几个人都想学,结果长辈把方子传给了爷爷。爷爷本不想学,可又不忍拂了老人的心意,于是把方子在心里给默记了下来。有一回,后村张大娘家的孩子被吓着了,于是爷爷用此方试着给孩子叫吓,孩子竟然奇迹般地好了。结果一传十,十传百,从此以后找爷爷给孩子叫吓的人络绎不绝。每每这时候,爷爷总是乐呵呵地应着。
我问母亲:“现在找爷爷给孩子叫吓的父母还多吗?”母亲说:“不多了。现在科学发达了,每个村都有医生,看病也方便,现在的年轻人都不信这个了,找他的人就越来越少。”
假期,我和妻抱着女儿回老家找爷爷给女儿叫吓。爷爷明显老了,神情有些落寞。他感慨,以前好多人都跟他学方子,现在找他给孩子叫吓的人却越来越少,他这个传了几世的“宝贝”恐怕要失传喽!
(项城市国土资源局 王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