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在瑞典发表演讲时讲的一个故事:有八个外出打工的泥瓦匠,为避一场暴雨,躲进了一座破庙。外边的雷声一阵紧似一阵,一个个的火球,在庙门外滚来滚去。空中似乎还有吱吱的龙叫声。众人都胆战心惊,面如土色。有一个人说:“我们八个人中,必定一个人干过伤天害理的坏事,谁干过坏事,就自己走出庙接受惩罚吧,免得让好人受到牵连。”自然没有人愿意出去。又有人提议道:“既然大家都不想出去,那我们就将自己的草帽往外抛吧,谁的草帽被刮出庙门,就说明谁干了坏事,那就请他出去接受惩罚。”于是大家就将自己的草帽往庙门外抛,七个人的草帽被刮回了庙内,只有一个人的草帽被卷了出去。大家就催这个人出去受罚,他自然不愿出去,众人便将他抬起来扔出了庙门。故事结局,我估计大家都猜到了:那个人被扔出庙门,那座破庙轰然倒塌。
这个以恶治恶、终得恶果的故事,让我们想起道祖老子“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的教导。中西方文化的思维方式不同,道德判断不同,所得到的结果自然也就不同。中国道家文化历来倡导上善若水,与人为善。道教教义主张善待天下所有人,善者使之更善,不善者使之得到感化而迁心为善,从而达到“常善救人,故无弃人”的理想状态。在如何解除矛盾、化解怨愤上,老子主张“以德报怨”,为善去恶,最终回归于善。
以恶治恶,终得恶果;以善对恶,终得善果。以恶治恶、以暴对暴是西方文化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其结果必然是以牙还牙、以怨报怨。冤冤相报,那结果必定是“破庙轰然倒塌”。而道家“以德报怨”的思维方式和道德判断则境界更高、更人性化、更有人权思想和博爱精神,其结果必然是使人类同归于善。
诺贝尔奖得主、欧洲科学家普利高辛说:“中华文化是欧洲科学的灵感和源泉。”诺贝尔奖得主、美国实验物理学家塞格来说:“中国文化曾长期扮演世界文化领袖的角色。”莫言讲这个故事背后所折射出来的不同结果还能说明什么呢?
(董延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