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腊八，女儿才三个多月，我和妻因平时工作忙，就把在乡下的母亲接来帮我们看孩子。腊八那天中午，我把单位的工作忙完回到家已是十二点多。妻中午有辅导就在学校吃。到家时，母亲正抱着女儿在房间里转，哄女儿睡觉。见我回来了，母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还没把小宝贝哄睡呢，今儿腊八了，想早点给你熬粥喝，却是到现在还没腾出手！”

　　虽是三九天，但母亲抱着女儿却气喘吁吁，额头上灰白的发丝间渗出了几滴闪亮的汗珠。看着母亲愧疚的眼神，我忽然间一阵心酸，忙接过女儿，对母亲说：“您坐下歇会儿，我来做粥。”待我把女儿哄睡放下后，走进厨房，母亲已开始忙活起来。看着母亲那略有些弯的背，我想起儿时母亲熬的腊八粥。

　　记忆中，每年腊月初七， 母亲就把平时储存的芸豆、豌豆、豇豆、大枣、糯米、花生仁、莲子、松子等用清水洗过几遍，泡在一个瓷盆中，母亲说：“腊八粥有五谷杂粮，冬季喝一碗腊八粥，既暖身子，又能止咳润肺呢。”腊八那天，母亲早早起床，她先在锅里放上豇豆、豌豆等不易煮烂的豆类，待它们煮得差不多了，再加入比较易烂的杂粮。待锅里的粥沸腾后，再用小火慢熬。我和哥哥姐姐起床时，灶屋就弥漫了粥的香气。揭开锅盖，锅里的腊八粥颜色丰富。我和哥哥姐姐早已抵挡不了那香味的诱惑，端起饭碗，盛满就跑。待母亲追上我们喊着“慢点儿，别烫着”时，我们碗里的粥已经下去了一大半。

　　回味着儿时腊八粥的浓香四溢、香甜可口，看到母亲为了我们而日夜操劳，日渐佝偻的腰身，忽然想到，我应该为母亲熬一碗腊八粥。我搬来一把椅子放在厨房，让母亲坐下，说：“您坐下歇歇吧，今天让我来熬粥。”母亲有一丝惊讶，随后眼里闪过一刹那的惊喜，继而说：“好，我的儿子长大了。今天我吃，你做。”在母亲的指导下，不一会儿，厨房上空飘满了粥的香甜的气味。

　　粥熬好后，我先给母亲盛了一碗，母亲喝得有滋有味，可我却总感觉没有母亲熬的香甜。问母亲，母亲说，挺好的呀，我感觉没什么分别呀。是呀，在母亲的眼里，儿子永远都是优秀的。可我怎么也喝不出儿时的味道来，我想，那是因为母亲熬的粥里有对子女浓浓的爱意吧！

　　（项城市国土局 王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