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居县城很少听到布谷鸟的鸣叫了,怀旧思绪的驱使打开了尘封的记忆, 每每想起儿时的布谷声,仿佛又回到了童年。
布谷鸟是候鸟。李时珍说,布谷鸟立春即啼,夜啼达旦,鸣必向北,至夏更甚,昼夜不息,其声哀切,田家候之,以兴农事。四声一节的啼叫,赋予了人们太多的联想,常常和农事活动联系在一起。农村进入春耕生产季节时,它的声音像告诉人们赶快播谷莫误农时,仔细一听就似催人下地干活的音韵“下地干活——下地干活——”。麦子快要成熟时,它的叫声又仿佛是“麦秸垛垛——麦秸垛垛——”。那时农村生活十分困苦,很少吃上小麦面粉做的白馍,特别是小孩子一听到这个声音,就觉得吃白馍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农忙季节的早晨,大人在布谷鸟的叫声中从睡梦里醒来,拖着疲惫的身子起床,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伸伸懒腰,拿起工具下地干活去了。小孩也不能睡懒觉,在布谷鸟的叫声和大人再三呵斥催促下爬起来,一副慵懒的样儿,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拿起镰刀提着篮子到村外田野割草去了。这时太阳还没有露脸,田野一片寂静,水汽氤氲,树木、庄稼、野草都湿漉漉的,挂满露珠儿。打完场垛上垛,又觉得布谷鸟的叫声变成了“赶快扛锄——赶快扛锄——”。人们忙于夏收夏种,顾不上早秋作物的管理,地里的草已经疯长和庄稼争养分,叫声催促人们赶快拿起锄头锄地,消灭荒草。烈日当头热浪滚滚,在大田里干活儿的人们个个挥汗如雨汗流浃背,布谷鸟的叫声又好像提醒“快快避暑——快快避暑——”。想起这些四声一节的音韵,处处给人们提醒,布谷鸟真是有灵性的“神鸟”啊,应该好好地感谢这位人类忠诚的朋友。
农村生活清苦而贫穷的日子里,没有娶上媳妇的大有人在,老大不小的错过订婚、结婚大好时机,而光棍一条者司空见惯,他们的痛苦和希望可想而知,谁能了解他们安慰他们呢?而布谷鸟“光棍好苦——光棍好苦——”的叫声,他们觉得找到了替他们叫屈的知音,心理得到莫大的安慰。
近年来城镇由于绿化面积不断地扩大,植被面貌翻天覆地地改变,公园内、滨河旁、街道边、庭院里高大的树上又传来了久违的布谷鸟的声音。虽然叫声依旧,却没有了以往诸多的感觉,听起来是另一番音韵。
现在没有了“播谷播谷”的催促;没有了“下地干活”的压力;没有了“麦秸垛垛”的企盼;没有了“赶快扛锄”的鞭策;没有了“快快避暑”的威胁;没有了“光棍好苦”的凄楚,现在觉得好像一遍又一遍地喊“注意防火——注意防火——”,时过境迁,人的感觉也随着时代的变化而改变啊!是的,城镇高楼林立,宾馆饭店随处可见,工厂超市、商场学校等处人口密集,车水马龙,加上春夏季节风多雨少,天干物燥,火灾隐患多多,极易引发火灾,布谷鸟的一次次提醒“注意防火”,显得多么及时必要啊,更体现出人和大自然和睦相处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