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几十年补丁摞补丁的土布衣,也穿过日本尿素袋裤子,我就梦想——
买身笔挺的中山装
忆梦人:刘贵山 年龄:74岁
□晚报记者 朱保彰
刘贵山是个退休工人,虽年过古稀,身体却很硬朗。谈起对穿衣的感受时,他笑着说:“西装、皮衣,现在看来算啥呀。我参加工作时,天天渴望着能穿上中山装。”
“我40岁之前穿的大多是棉布衣服,而且补丁摞补丁,一件衣服穿了几年还不舍得扔。参加工作后,因为我干的是电焊工,所以有了涤卡的工作服,那时候穿着工作服在街上走别提多神气了。俺村的小伙子相亲都借我的工作服穿,从村东头能借到村西头。”刘贵山谈起从穿土布衣服到穿工作服的感受时,感慨万千。
谈到用日本尿素袋做裤子时,刘贵山笑得直弯腰。“我没参加工作时,有的大人穿日本尿素袋做的裤子,尿素袋就像现在的伞布。一个村子能有三五个人穿那样的裤子,最扎眼,也最让人羡慕。脱掉棉布裤子,穿上尿素袋做的裤子感觉不仅轻,还光滑。那时候穷啊,如今想起来真滑稽。”
“为了实现穿中山装的梦想,我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刘贵山回忆,“参加工作后,穿工作服穿了十几年,都穿腻烦了。看看身边的领导都穿中山装,心里痒极了。我发誓一定要弄身中山装来穿。买第一件中山装时,和老婆生了一场气。那时,我一个月的工资才28块钱,涤卡中山装要两张布票和30块钱才能买得到。当时,日子不宽裕,两个孩子还跟着我在城里上学。你想想,老婆能不生气吗?现在想来,那时候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绝对是奢侈了一回。”
“我第一件中山装穿了十几年才不穿。衣服胸前被烟头烧了十几个洞,袖口都磨烂了。”刘贵山说,“其实那时候中山装也不经常穿,遇到重大场合和活动时才穿。”
“你看现在的老年人,穿啥衣服的都有,但穿中山装的却很少见了,你就是再想穿也得顾及孩子的脸面啊。现在都啥时候了,你穿中山装不仅说你落伍,还显得你生活拮据。”刘贵山笑着说。
一件衣服爹娘穿完老大穿,老大穿完老二穿,我就梦想——
拥有自己的新衣裳
忆梦人:焦巧云 年龄:57岁
□晚报记者 张燕
回忆儿时的穿衣梦想,焦巧云笑着说:“那时就盼望着自己能有件新衣服,别再穿爹娘穿剩下的了。”
焦巧云家中姐弟4人,她排行老大。他们的父亲在周口市直一家单位上班,母亲则留在家中照看他们。
“那时,一家人的生活只靠父亲的工资来维持,所以平时很节俭,我们姐弟几个穿的衣服都是父母的衣服改的。”焦巧云说,那时,买布需要布票,所买的布料颜色以及数量都受限制。母亲总是把她的衣服做得很宽松,以便以后改小给她的弟弟妹妹穿。“在我们家,通常父母改过的衣服由我这个老大先穿,穿小了给老二,老二传老三,老三传老四。穿到最后,衣服都洗得发白了”。
虽说母亲心灵手巧把衣服改得很合身,但焦巧云和弟弟妹妹们还是企盼着能有一件属于自己的新衣服。“在我12岁时,愿望终于实现了。”焦巧云说,那一年春节,母亲把积攒了1年的布票拿出来买了布。“母亲当天连夜赶工,为我们做衣服。想着自己就要穿上新衣服了,我兴奋得一夜没有合眼”。
焦巧云说,现在,衣服款式多样、颜色亮丽,有时挑衣服挑得都眼花,反倒不知挑哪件好了。
衣服样式太简单,裤子不分前后两面穿,我就梦想——
穿上时髦“的确良”
忆梦人:孙平 年龄:46岁
□晚报记者 张燕
对于市民孙平来说,她小时候的穿衣梦想就是盼望能有一身时髦的“的确良”衣服。
孙平的父母都是普通职工,微薄的工资不仅要维持生活,还要供她们姐弟3人上学。“小时候,父母为了省钱,一家人穿衣服都凑合。我平时上身穿的白衬衣是最简单、最省布的样式,下身的蓝裤子不分前后,两面都能穿。”孙平说,那时,裤子的胯部肥肥的,为了让两面磨损程度一致,她每两天就换一面穿。棉布虽耐磨,也经不起长时间穿,到最后,裤子臀部的部位磨得就像纸一样。再穿,就得打补丁了。
孙平上初二时,市面上有了“的确良”布料,价格比较贵。“的确良”布料不仅颜色种类多,做出来的衣服也非常有型。“那时我就天天想,如果我能有一件‘的确良’衣服该多好啊。”孙平说,后来,她以优异成绩考上郑州一所高中时,母亲立即就实现了她的愿望,给她买了一身“的确良”衣服。
“衬衣颜色是粉色的,还带一些竖条纹,领子系着蝴蝶结,胖胖的袖子,腰部略微收紧,是当时最流行的衬衣款式。”孙平笑着说,“虽然过去很长时间了,但是现在想起来还是兴奋不已,毕竟那是我第一次赶时髦。”
孙平说,如今,衣服的款式设计以及面料选用越来越时尚化、人性化。无论是哪种身形、哪个年龄阶段的人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衣服,“人人都能赶时髦了”。
纺花、纺线、织布,一件衣服要做两个月,我就梦想——
啥时候能丢掉织布机
忆梦人:张桂花 年龄:81岁
□晚报记者 朱保彰
谈起当年纺线、织布、做衣服的事,张桂花老人兴致很高。她说:“我有6个孩子,纺线、织布、做衣服占了我大半辈子的时间。那时天天织布非常枯燥,想着哪一天能离开织布机,有现成的衣服穿该有多好啊!”
张桂花13岁时就学会了纺花、纺线、织布。“先将棉花弹好,用筷子将棉花卷成筒,再支上纺车开始纺线。纺好线后,再经线、浆线、染线,然后再将纺线架到织布机上织布,光织布就得1个月左右。纺花、纺线、织布、做衣服一套下来需要两个月。一家大大小小七八口人,衣服、床上用品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张桂花自豪地说。
“那时候,白天下地干活,晚上才能纺线织布,煤油灯一点就是大半夜,我的眼花得快,不到50岁就戴老花镜了。”谈起那时候的苦日子,张桂花直掉眼泪。
张桂花记得,自己告别织布机是在唐山大地震以后,那时候能用生产队发的布票到供销合作社买布,但做衣服还需要靠手工。
张桂花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吃饭穿衣都是花钱买。“你看我身上,除了头巾是我以前留下来的,浑身哪件衣服都不是棉布的了。现在,衣服哪还有补丁,大人小孩的衣服不烂就换新的。尤其是年轻人,不时髦就不穿了。现在的生活和过去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张桂花笑着说。
晚报记者 朱保彰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