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报记者  朱保彰  文/图

　　据记载，我国最早的提纽杆秤始于东汉末期。提纽杆秤由于它称量灵活、使用方便，深受人们喜爱。到了秦朝，秦始皇统一了度量衡。自唐宋以来，通行16两为一斤，俗称十六两秤，半斤则为八两。在古时候收租、交税都通行16两秤。这些秤在秤杆的顶部和两旁都用金属钉有秤星，秤杆的右边和顶部钉的是16两。社会发展到今天，则改为标准的度量了。以前很神秘的钉秤匠逐渐从我们的视线中消失，钉秤的行当面临着断代的现实。

　　“钩”起从业的美好回忆

　　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人们常以“权衡得失”、“权衡利弊”、“权衡轻重”来告诫自己或提醒他人行为处事要慎重思考，三思而行。这个“权衡”最初就是从秤演化而来的。“权”指的是秤砣，“衡”指的是秤杆。而今，无论是在乡村的集市上，还是在农贸市场上，随处都可看到杆秤用于称重，而钉秤匠却很难觅到踪影了。

　　在记者儿时的记忆中，钉秤匠是一个很神秘的行当，因为同村就有一个靠钉秤营生的人，每次他在家里钉秤时，他家的院子里就会很多大人小孩围着他看稀奇，而今他靠钉秤营生已有40多个年头了。前不久，记者专程返回老家沈丘县卞路口乡朱楼村采访钉秤匠朱金生。朱金生今年已经72岁，现在他还在干着钉秤的生意，但生意与过去相比有天壤之别。现在一年下来只能做三四十杆秤，平时还是歇着的时间多。朱金生回忆起过去的钉秤时光感到很甜美，他说在很多老行当里，钉秤是个技术含量最高的活计，每天给星星点点打交道，钉秤匠很是受人尊重，上了年纪的人都尊称“钉秤官”，游村串乡时走到哪里吃住在哪里，而且还都是免费的，日子过得很是自在。

　　钉秤是个良心活

　　“天地之间有杆秤，那秤砣是老百姓。”采访中，朱金生哼起电视连续剧《宰相刘罗锅》主题曲《清官谣》。他说，他很喜欢这首歌，无论是做人或是做生意，自己心里要有杆秤，这杆秤就是良心。

　　朱金生说，他开始学钉秤时已经30岁了，其实这个手艺是相当辛苦。每年过了正月十五，他跟其他手艺人一样便要背井离乡去做靠手艺吃饭的生意。肩挑钉秤工具和材料，直到夏季农忙甚至年关才回家团聚。朱金生介绍说，钉秤是一门精细的手艺，更是一门讲良心的劳动。做每一杆秤都要从选材、刨圆开始，稍有不慎，秤就会有偏差。钉一杆秤需要几十道工序，每道工序都相当复杂。首先是取秤杆，要选择一根纹路细腻且木质坚硬的木杆，然后用刨刀将杆身刨圆，用碱水浸泡后再晾放几天。等杆身发黑后，再用磨刀石打磨，晾干后，开始在秤杆的头尾套上铜皮，至此杆秤才成雏形。打磨好的秤杆挂上秤盘后定支点，用砝码校验，这是一个极为精细的工序。当木杆处于平衡时，在木杆背面划一道印记，这道记就叫定盘星，其余便按此推断重量，一一刻下记号。然后再在那些标记过的地方，耐心细致地下针和钉秤花。杆秤的最后一道程序是上色，秤的颜色完全凭客户的喜好来定。

　　朱金生介绍说，秤最关键的是秤砣，大都是铁铸或石头凿制的。秤砣有大秤和小秤之分，大秤就是多于标准斤两，用于收购；小秤就是少于标准斤两，用于卖出。我们平常最普遍使用的是钩秤。钩秤由秤杆、秤钩、提纽和秤砣等组成。按其称量多少分为大秤、中秤、小秤三种，称重量时，秤砣和秤杆一定要合在一起使用。

　　钉秤面临断代窘境

　　朱金生说，他最早学钉秤就是从16两秤开始的，杆秤虽然由于它的灵巧方便，给人带来便利，但随着时代的进步和科学的发达，已显现出它的不足。他经历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钉秤行业最辉煌的时期，一天能钉出三五杆秤。但受市场经济的冲击，一些缺德者在秤纽秤砣上作弊，影响了杆秤的声誉。尤其是现在杆秤正在逐步被台秤、托盘秤、电子秤所取代，钉秤的生意出现了日落西山的现象。

　　朱金生家里，放着各式各样的秤，那都是些残次品，是朱金生做生意不出卖自己良心的见证。当然在他的工作间里还摆放着刚做好的成品秤，在一个大工具箱里摆着一箱子几斤到几百斤规格齐全的杆秤。朱金生说，以前在农村很多人家都有杆秤，一年中，村里总会有几个钉秤人游乡。现在你就是随便找，也不一定能找着钉秤人了。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机械化生产代替了传统手工艺，杆秤远远不能与电子秤相比，携带方便、能在秤上做手脚是电子秤的优势。另一个原因是，1997年，国家限制各大中城市使用杆秤，但在农村，杆秤一时还难以淘汰，可是终将退出历史舞台，说到这时，朱金生接连叹息，感到很沮丧。

　　“我非常喜欢钉秤这个行当，我现在还能做得动，等我做不动了，我的手艺也面临失传了。”朱金生有3个儿子，但是没有一个学钉秤的，就是因为现在钉秤不赚钱，前途越来越暗淡，也是钉秤匠即将失传和断代的主要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