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报记者  朱保彰  文/图

　　鞋在我国有着悠久的发展史。据记载，大约在5000多年前的仰韶文化时期，就出现了兽皮缝制的最原始的鞋，革履一词就是源于此。鞋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非常重要，俗话说：“脚上无鞋穷半截。”由鞋引发的典故和成语也比比皆是，如寓言故事“郑人买履”；有成语：分鞋破镜、隔靴挠痒、踏破铁鞋等等。制鞋业发展的同时修鞋匠也应运而生，这门完全靠手艺吃饭的传统行当艺人已经存在很久远了。随着现代制鞋业的崛起，修鞋匠们也风光不再，湮没在日新月异的滚滚商潮下，修鞋匠们在不断地被现代机械所取代。

　　从四处游乡到摆摊

　　寻访修鞋匠比其他的老行当相比要好找一些。前几日，记者在沈丘街头采访到一位从事修鞋生意30多年的老艺人，他叫李金宝，今年已经67岁了。他双手上结满的老茧，仿佛在记录着修补过的每一双鞋子。

　　李金宝老人身材清瘦，戴一副老花镜。记者采访时，他正在摇着一架磨得油光发亮的老式补鞋机。身旁的一个大木箱算是工具箱，里面放着钳子、锥子、剪刀、锤子、改锥等工具，工具箱周围还摆着几把留给顾客的折叠凳。在补鞋机一头的塑料筐里放着各色皮革、尼龙线、老弦、万能胶、钉子等修鞋的辅料。他的身后放置着一个状似扁平的铁鸭子嘴，是专门用来扣鞋底的。他说这就是他修鞋的所有行当，这些行当有的跟随他几十年，有的是最近几年才添置的。

　　他告诉记者说，自己真正学修鞋是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起初，是跟随一个江苏的修鞋匠四处游乡修鞋。那时候农村人穿的大多是布底鞋，修理起来也相对简单些。布鞋穿久了鞋底会磨薄、磨穿，就在鞋底上钉皮掌；鞋头磨了窟窿就加皮补丁。在农村最难修的鞋就是桐油棉鞋，得好几遍工序才能将鞋修补好。到了八十年代，农村流行“水陆两用”的塑料凉鞋，使得他们有了新生意，修理塑料鞋不费事，但费事的是要生个小火炉子，放上几把自制的烙铁。在塑料断裂处烫焊粘接，需加固，再热贴上一块同色塑料片即可。有了新的生意后，李金宝离开师傅单干，在县城最繁华的街道上摆摊修鞋，那时候整个县城就有两个修鞋的。到了九十年代，生意鼎盛的时候，县城曾出现修鞋一条街的盛景。

　　好手艺靠的是坚守

　　“为啥县城先前有百十号修鞋的现在都转行了？手艺人靠手艺吃饭就得有个韧劲，不能今天这好干这行，明天那好干那行，靠的是坚守和手艺的精绝……”李金宝一口气谈了他30多年来雷打不动地经营着这个鞋摊过程。李金宝说，现在的皮鞋种类越来越多，传统的修法也在改进。普通皮鞋质量越来越差，有的皮鞋基本上都是一次性的，穿烂了就扔。许多鞋还都是需要修的，就看你的手艺精不精了。这一大堆修鞋工具基本上都是换了几遍的，但唯一不变的是这台七十年代生产出来的老式补鞋机，经过这个补鞋机修理过的皮鞋到现在能拉几火车皮。不管挣钱有多少，他就喜欢听见这句话：“这活干得真不赖！”

　　“我活干得好的口碑是从上世纪80年代树起来的，那时候开始流行喇叭裤、尖头皮鞋。青年男女都流行穿皮鞋，而且还有一个习惯是买了新皮鞋先到修鞋摊上在鞋底两端钉上两个小马蹄铁，走起路来‘嘎、嘎、嘎’的，既有风度，也很时髦。那时候皮鞋贵，钉上鞋掌可以避免鞋后跟、鞋底磨损，能多穿两年。我当时在街头钉鞋底是出了名的好，所钉的鞋底保证鞋穿烂，鞋掌都不会从鞋底上脱落，所以不少人都是慕名到我这里来钉鞋掌。还有就是换钢板，八九十年代的皮鞋为避免断底都在鞋底的夹缝里上一块四指长的钢板。别人换钢板要把皮鞋开膛破肚，我换钢板只需划条缝就能把钢板取出，换上不留痕迹。为啥能有几个绝招，就是自己摸索出来的，干什么都是贵在坚持，从事一个行业久了，你就会喜欢这个行业，而且在坚守中就会掌握绝招。”

　　手工艺逐渐被机械代替

　　“为啥现在穿皮鞋的多了，反而修鞋的少了呢？这里面有几种原因，最主要的还是手工业慢慢地被机械化代替了。”李金宝老人掰着手指头跟记者分析说，现在的年轻人穿的名牌皮鞋越来越多，但他们大都不愿意光顾街头的修鞋摊。现在很多名牌鞋店，都有自己的售后，皮鞋出现质量问题可以发回厂家维修。现在哪个县城都有两家专门的皮鞋护理店，都用机器来修。这就是现代化的工具与传统老手艺人抢饭吃。

　　但手工也有手工修理的好处，比如上线和修补受损的鞋面是机械设备所不能代替的。如今来修鞋的大部分都是中老年人、妇女和孩子，大多是球鞋和布鞋。谈起自己的行当还能存在多久，李金宝老人说，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行当，无论生意多萧条他都会干下去，直到自己干不动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