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我们的生活车司机从遥远的市区带回了几个香包,给我们宿舍每人发了一个,为的是驱蚊、避邪、保平安。
因为工作的缘故,这个端午节我仍然得守在祖国边疆的这个工地上。不过随着单位食堂的伙食改善,那些尘封的记忆犹如剥开的粽叶一层层浮现眼前:挂着各式香包的小推车和老货郎的吆喝声、冒着热气的蒸锅里的粽子、各家门前飘动的艾叶……
小时候过端午节,母亲总是在清晨把提前几个月攒下腌着的柴鸡蛋煮上一大锅。煮熟的一枚枚浑圆的鸡蛋浸在清水里,散发着温热。我们可以尽情享受一顿美餐,还有母亲腌制的糖蒜瓣。
吃早饭时,母亲会给我们兄妹几个每人手腕、脚踝上缠上她亲手绾成的五色线,并一再叮嘱我们不要弄丢、弄脏,要一直戴到端午节后第一声雷响。
起初我们兄妹都不知道为什么,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懂得了母亲的用心。五彩线象征五色龙,系五色线可以降服妖魔鬼怪,五彩线系在我们手腕上,以祈求压邪避毒,长命百岁。
小时候过端午节,房檐下还是要插艾草的。艾草是父亲提早砍下的粗大的艾草。他在清晨起床后首先把艾草插到房檐下,然后才去干活儿。这样我们全家人就不会被传染上瘟疫。
一个又一个的端午节,都有咸香的鸡蛋、脆甜的蒜瓣,母亲一直用这种最朴素的方式表达她对我们的爱,滋润着我们的胃,装点着我们梦想的旅程。
在后来的端午节,妻子已不再像母亲那样提前准备鸡蛋、蒜瓣,而是在节日的前一天买来鸡蛋、鸭蛋和各种口味的粽子。然而,吃着这些美食,我却有些茫然,我体会不出过节的幸福。
现在,在异乡想着儿时的端午节,之所以幸福,是因为那时的端午节有长久的期待后带来的满足,有一种久远的文化在其中氤氲。
(韩辉 新郑市郭店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