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发占
我9岁时,正值壮年的母亲因患急病去世了。我和弟弟童年就失去了母亲,是爷爷奶奶含辛茹苦地抚养我们长大的。
1968年我17岁,在那一年我参了军,1971年3月退伍后结婚成家。从此,岳母就像生母一样关心我,照顾我,使我又找回了慈母的爱。每当喊起“妈”这个亲切的称呼,心灵上便得到许多慰藉。有了岳母的关爱,我的生活充满了幸福。
岳母82岁高龄时与世永别了。时光飞逝,转眼已快3年了。追忆的思绪中,慈祥的岳母还像健在一样,她的音容笑貌仍在眼前浮现,一件件往事也清晰地在脑际闪现,使我永生不忘,铭记在心。
难忘上世纪70年代初,我从部队退伍返乡,60元钱的退伍金买了个箱子就分文不剩了。结婚时父亲花200多元钱买了个半旧桌,油漆一新。分家时的一个大破床,是黄水后刨出来的,床撑子6根断了4根,4条腿是用粗麻绳捆着,床面凹下,一张高粱杆编织的席还铺不平。锅碗瓢勺还是一位去新疆的叔留下的。我和家人分门另住后,急需盖房,当时一穷二白。岳母十分可怜我这个孩子,也心疼嫁到穷家的闺女,于是,就从积蓄中拿出500元,从新疆寄来。当时盖房,一块砖3至7分钱(3分是小红砖、7分是大蓝砖),一根檩子12至15元,一根椽子也就是5至6角钱,这笔钱盖房时可顶了大事。
1974年春节,我到新疆岳母住的沙湾县探亲,岳母每天买些肉改善生活,款待我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女婿。住了半个月,寒假即将结束,我在老家农村教学,要返回学校了。岳母特意掏120元钱给我买了一块上海牌全钢手表,说是教学有用,好掌握时间。戴上它,我风光极了。这在当年是多少人不敢想的事,在村学校是独一的,就在全乡240多名教师中也只有十多人戴表,民办教师戴表的更是寥寥无几。我记得我们村里有个青年谈对象,借去戴了两个多月,还成全了他一桩美好的姻缘。
1986年落实党的政策,不合理下放的人又回城了,爱人全家从新疆回来了。是岳母帮助落实了爱人的户口,找了份工作,还操心买了处宅子,使我们全家也有机会住进县城了。岳母对我亲如儿子的往事是说不完的。
十多年来,岳母的一个儿子、两个女儿也都在外地生活,加之岳父早年去世,我就成了离她最近的亲人,我怀着感恩的心,义无反顾地负责照顾她的晚年生活,生病护理,都由我和爱人陪伴,临老送终,尽到一个女婿和儿子的责任。难怪老人家临终时,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不舍得松开,一声声唤我的名字,直到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