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郑彦英是陕西人,北方汉子的性格,与他谈茶,话题却离不开酒。茶与酒这两样性格迥异的品饮之物,不知不觉成了一个统一的话题。
苹果树叶开启的茶缘
郑彦英的老家陕西不产茶,“小时候,农人用苹果树叶泡茶,淡黄的汤色,喝着有点清甜的栀子花的味道,也有了茶的形式。”
记得那时村里只有一个老汉有真正的茶喝,他的儿子是司机,这在当时是很牛的职业,儿子常买了砖茶带给他。老汉每天在家用壶咕嘟嘟地煮茶喝,喝得一口牙全是黑的。这口黑牙也让村人颇为羡慕,那是人家有茶喝的标志。“茶是煮着喝的,能把牙喝黑,这就是我对茶的初步认识。”话语间,小小地调侃一把当年的自己。
后来到了部队,有来自黄山的战友,每年探家会带来家乡的绿茶分给大家喝,来自北方的郑彦英见了,心下疑惑:“看样子还是树叶嘛!”喝起来有股子土腥味儿,也不晓得是不是真正的茶的味道。再后来转业到了河南省委组织部,单位每年集体采购信阳毛尖,一人摊得两斤,喝起来,味道约等于战士们拿的黄山茶,才知道那已经是真正的茶了。
之后,郑彦英迅速爱上了信阳毛尖,那股子土腥味儿成了他对茶最早的口味记忆。
而今,郑彦英已经养成了饮茶的习惯,每天午睡醒来,必要沏一壶茶,一边办公,一边小啜。如有一天误了这壶茶,晚上定要补上。20多年的茶龄已经让他的身体每日都对茶有了需求,不饮则内脏燥,进而生火。
茶道仪式是茶的一部分
“柴米油盐酱醋茶,茶排在最后,它不是必需品,但它的特殊价值也正在这双重功能——既可品饮,也可怡情。”
在郑彦英看来,喝茶从解渴的饮品上升到精神需求,功夫茶将这点发挥到极致。初次领略茶道的仪式是在1978年,当时他去汕头一个战友家拜访,当地人家都习惯喝功夫茶,泡得极浓,极小的一杯,端起来咂摸一小口,便把杯子放下。唯有北方来的郑彦英一口饮尽,“显得特别没文化”。于是,他也学别人的样子咂摸一小口,却没咂摸出什么味儿,只觉得越喝越渴。
后来才慢慢明白,除去南方人喝茶的口味重,功夫茶的这种仪式,其实也是喝茶的一部分内容。“器皿改变了,程序复杂了,往往使物质的东西变成神圣的,或者卑贱的。”
而今在办公室习惯用飘逸杯泡茶,其实也是简化了的功夫茶,喝得讲究些了,喝的茶也多了——正山小种、普洱、乌龙……品饮之间,也懂得细细咂摸每种茶的滋味。
茶可有,亦可无
趣味恰在可有可无间
在郑彦英看来,“中国人是白酒催化的民族”。他最爱的是67度的衡水老白干,难怪在他眼里,西方人的红酒不够烈,不够劲,而且“论盎司喝,未免小气”。
茶与酒这两种性格迥异的饮品,在郑彦英看来一点也不矛盾。“它们其实可以用一个字统一起来——品。”
酒是一种兴致,朋友小聚,有酒,话就稠了,酒是催化剂,酒是变压器,喝了酒,感情迅速拉近,啥话都说了。郑彦英最喜欢周华健的一句歌词:“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诠释的其实就是“品”的感觉,滋味全表达出来了。爱酒不酗酒,才是懂得喝酒,“平时在家,有个猪蹄,就来一杯,仅一杯,‘嗞儿’一口干下去,得劲。”
茶与酒还有个共同点——都可以“无”,可有可无,不是生命的必需品,却可为生活添滋味,有了闲、有了钱,便会来点茶、来点酒,“它们是生活的、精神的必需品”。
(据《大河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