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铁水牛
 
 
 
2013年8月19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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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齿菜
■张恩岭

  不少人调侃今夏的高温达到了烧烤的地步,在这鬼天气里,人们的耐受力也近乎达到了极限,有人病态、有人倦容,更多的则是无可奈何,被烤得无精打采,就连一向耐旱的芝麻,那油绿绿的叶子,也被晒得半死不活地软蔫着,甚至树上知了的叫声,也声嘶力竭,缺少了水分。

  可是,却有一种不起眼的植物在毫不退缩地同太阳的威力对抗着,茁壮地生活着,这就是马齿菜,一种被称为野菜,但早已不惹人眼,成了人们不屑一顾也很少再被尝鲜的野菜了。

  说起野菜,现在大多数人认识的都是市场上有卖的荠菜,很少有人知道马齿菜了。

  但马齿菜是有历史功劳的,那就是上世纪60年代“三年困难时期”,马齿菜同各种野菜一样,毫无怨言地奉献给饥饿的人们,甚至是刚刚露出地面幼芽的鲜嫩生命,也被人们宝贝似的挖了回去。那个时候我也吃过马齿菜,所以,我对马齿菜始终怀着感恩的心情。

  马齿菜也叫马齿苋,别名马苋、酸苋、五行草、马蛇子菜,也有叫长命菜或长寿菜等高贵名字的。马齿菜,萌芽于春,旺长于夏,特别是眼下的高温,正是马齿菜在田野路边、庭园废墟等处蓬勃生长的时候。马齿菜一株多茎,茎细而圆,稍带紫色或绿色,晶莹透明,充盈着水分,其叶光滑、肥厚,碎密而小,恰似初生豆苗的萌芽,也像马齿。马齿菜味酸性寒,有益气作用,而不像那种外貌极似马齿菜的“猫儿眼”。猫儿眼的茎也很鲜嫩、娇美,掐断后溢出一股浓浓的白汁。小孩子唱道:猫儿眼,点三点,一眼看见老洛山。意思是这种白汁有毒,点了眼会使眼睛红肿,看远处须仰视的。

  马齿菜就没有这种毒性,而是全身心地服务于人,如药用马齿菜,有清热利湿、解毒消肿、消炎、止渴、利尿等作用,如食用,则可用开水烫了凉拌或蒸了吃,其味脆,微酸甘甜,也可制作多种美味,如马齿苋西红柿汤、马齿苋鲫鱼汤、马齿苋肉片等。

  而今,我除了对马齿菜的感恩之外,更多的则是一种敬佩之情。

  马齿菜具有顽强的生命力,其性喜光,对环境从不苛求,耐贫瘠,喜干燥沙土。特别是在酷热的天气里,被人们随同野草一起拔掉,扔在路边,过了一天,拔掉的野草已被晒得发干、发青,而马齿菜的枝茎仍是那样充盈着水分,保持着生命力。几天过去了,十几天过去了,在日复一日的暴晒下,马齿菜也显出了倦容,疲惫地躺在路旁,失去了神采。

  我想,马齿菜就要死了。但是,马齿菜没有死,它不会死,它绝不屈服于太阳的暴力。人们常说“晒不死的马齿菜”,就是对它生命力的赞扬,它在坚强地忍耐着,坚持着,没有失去生的信心。夏天的暴力终有退去的时候,哪怕是一阵暴雨或几滴雨水,马齿菜立时像饮了甘露一样,精神抖擞地复活起来,现出勃勃的生机,枝枝叶叶饱满起来,闪烁出生命的绿色。

  人们常常称赞沙漠的红柳,称赞它那顽强的生命力,为沙漠之魂。依我看,马齿菜那种顽强的生命力正与红柳一样。马齿菜那不怕贫瘠的品格,那耐得住漫长考验的坚韧精神,那种抵抗暴力永不屈服的精神,那种在各种环境中都能顽强生长的生命精神,不正是今天的我们,在高温中,在生活的顺境和逆境中,在各种各样的磨难中所需要的吗?

  如果我们有了这种精神,就是进入了一个乐观向上、积极进取、永不言败的宽广而深邃的精神空间。我们的生命力、我们的生活都会坚强和丰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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