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艳杰
父亲已近古稀之年,身体一直很硬朗。十多年前,父亲视烟如命,每天至少两包烟。据母亲说,有一次他一天抽了三包半烟。可以这么说,一天不让父亲吃饭可以,但不让他抽烟则万万不行。我们兄弟多次劝父亲说,喝点酒也比抽烟强得多。说多了,听腻了,父亲一气之下真的就把烟戒掉了。
其实,我们的意思并不是说要父亲戒掉烟去喝酒,而是让他明白一个道理:吸烟既危害自身健康,又危害他人健康,一点好处也没有。然而,父亲偏偏当真了。
父亲的酒量很小,每次也就是抿上一小口而已,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能喝上一二两酒。渐渐地,父亲养成了一个的习惯:干活累了,喝二两;睡觉前,喝一两,这样既解乏又入睡得快。父亲见到我们总是和颜悦色地说:“你们劝哩真对。以前,我睡前边儿,总要咳嗽一阵子,自从烟戒了喝点酒后,嘿,真不赖,既解乏又睡得香,你看我现在的精气神儿,哪像六七十岁的人呢……”听了父亲这番话,我们打心眼儿里为他高兴。
自从父亲戒烟后,请他喝酒的人也多了,虽然他的酒量不值得一提。方圆几个村,父亲的人缘特别好,农闲时期,自村的,别村的同龄人,总喜欢和父亲一块儿喝酒。父亲喝酒实在,一是一,二是二,该自己喝的,很少叫人家让。几个人边喝边天南海北地唠嗑儿,酒至半酣,父亲能收得住,摆摆手:“中了中了,喝个正好带劲,省得家里人挂念。”
村里谁家请媒红(定亲酒),大都请我父亲陪酒。父亲知道自己的酒量陪不住客人,但碍于情面,还是要去的。父亲陪酒,绝不空手去,怀里揣上两瓶酒,来到东家,再掏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说几句客套话,便和客人聊起家常。
记得有一次父亲竟然喝多了。前年的农历七月十四,父亲喝得昏迷不醒,母亲慌忙找村医给父亲打解酒针。那天,姑姑和姑父来我家走亲戚,给我早逝的爷爷奶奶烧纸钱。吃饭时,父亲从里间拿出二斤好酒(这是平时我们给父亲买的),对我姑父和大叔说:“今天上午咱兄弟仨,看着办吧。”父亲的意思是说,他们仨人必须把这两瓶酒喝完。结果,父亲破天荒喝了半斤多酒(据姑父说),喝罢,往椅子上一躺,啥也不知道了,全家人被父亲的样子吓得不轻。还好,村医及时给父亲打一针解酒针,半个小时便清醒了过来。自此,父亲再也没有喝多过。
自从父亲喜欢上了喝酒,平时我们作为儿女的,每次回家看父母,都会想到给父亲带两瓶酒。如今,我们生活好了,前些年父亲喝的酒基本上都是三五元一瓶的低档酒,现在父亲的床头柜里经常不断四五十元钱、甚至上百元一瓶的酒。只要父亲生活的开心,我们绝不会断父亲的酒,让他老人家活得充实、快乐、健康。
父亲身体好,才是我们儿女的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