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报记者  朱保彰  文/图

　　泥瓦匠在豫东地区叫泥水匠，是民间修建房屋工匠的一个通俗的叫法，就是从事砌砖﹑盖瓦等工作的建筑工人。泥瓦匠这个行当历史相当悠久，据史料记载，追溯到远古时期人类搭建物棚、挖洞穴居，再到垒石盖房，所从事搭棚、挖洞或垒石头盖房的人，便是泥水匠的雏形。从古至今，泥水匠所从事的工作实际上还是一种技术性工作，是经过简单的训练后任何人都可以做的工作。泥瓦匠所使用的主要工具有瓦刀、灰板、铁锨等。盖房首先要经过选址、打夯、下墙脚、砌墙、上梁、盖瓦、粉墙、回填等工序。泥水匠相比其他老行当现如今还是个很吃香的行当，而且随着时代的发展，就业的路子越来越宽广，当然收入也越来越丰厚，在众多的老行当里算得上是朝阳行当。

　　从干小工起步

　　采访泥瓦匠比起其他的老行当来说，相对好找，在城乡建筑工地上处处都闪现着他们劳动的身影。在沈丘街头采访时，记者偶遇了几个干零活的老泥瓦匠，他们之所以不到建筑公司去干活，也有他们年龄和家庭的原因：首先是上了年纪，终日干超强度的体力活儿身体吃不消。再者他们都是留守老人，在家里既能忙家庭琐事，又能兼顾家里庄稼的春种秋收，更重要的是看好孙子孙女，为在外打工的儿子儿媳解除后顾之忧。记者采访这帮干零活的老人，是由五个老年人组成，平均年龄63岁，领头的叫师宏伟，今年已经67岁了，身体依然很健硕。

　　师宏伟介绍说，他在20多岁时就开始在生产队里当泥瓦匠，义务为村里的农民盖房子。从土坯房，到土瓦房、浑青房，再到现在的平房、楼房，不间断地干了40多年，瓦刀也不知用过多少把，盖的房屋不计其数。他加入泥水匠之初并非啥都会，而是从干小工起步，初开始给拿瓦刀的师傅和泥、搬砖、掂泥兜子，一步步地学会了砌墙、领头工、当师傅，不知道受了多少苦。直到改革开放后，他领着村里的十几个青壮年男子到内蒙去搞建筑，才有了靠技术挣钱花的机会。那时候人称他为工头，因为盖房子他是“抱墙角”的，属于最高技术等级的泥瓦匠。

　　当师傅靠眼力和技术

　　师宏伟说，农村人一般将泥瓦匠称师傅。在以前的农村，冬季的建筑生意比较旺盛，因为是农闲季节，迎亲嫁娶的和有余钱的人家几乎都集中在这个时间建新房，生意会一直旺到第二年春季。盖房时主家会挑个黄道吉日，叫泥瓦匠师傅上门先打夯，再下地基，盖好一座土坯房至少得花上半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至于旧时的乡村泥瓦匠工作，几十年前在乡村，不论是盖土坯房、砖瓦房，甚至个别人家盖的小楼洋房，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去请什么专家学者或者测工搞什么论证和测量，其建筑队伍更不是什么某某建筑公司，顶多是十里八乡临时凑到一起的泥瓦匠外加几个工人，在几声鞭炮声中开始施工。用的都是就地取的泥土、麻秆等。泥瓦匠们是把泥和得越均匀越好，缝抹得越平越光越好。这就要看领工师傅的眼力了。农村人盖个房子不容易，人们在盖房动工之前，大都要请风水先生看风水，定门窗的朝向，宴请泥瓦匠。在安装门窗时，主家最忌讳泥瓦匠把门窗倒置，也忌讳泥瓦匠说不吉利的话，如掉下来、断了、倒了等。上梁时，主家要选良辰吉日，并在梁上张贴一张写有“金玉满堂”的大红纸，还要给附近的亲戚邻里发喜糖喜烟，鸣放鞭炮驱灾避邪，这些传统习俗现在还流传着。

　　靠打零工收入颇丰

　　师宏伟说，现在城镇处处是高楼林立，外观漂亮宏伟大气不说，还改变了过去传统式的房屋结构。而在农村，农民们也是纷纷拆掉前些年的瓦房，盖起了机瓦房、平房、楼房和小别墅。随着手工艺加入了现代技术，曾经是做墙垛子的泥瓦匠高手，如今也派不上用场了。现在盖房都是脚手架、电动搅拌机，比起以前的一兜子泥垒墙真的是天壤之别。上个世纪的六七十年代，农村盖房多为“攒忙”，工匠是不要工钱的，主家只要管饭就行。直到八十年代，盖一间房工费仅为100元。这些工匠都是农村的，平时就靠掂瓦刀吃饭。遇到大一点的建筑，也时常会集结外村一些“老把式”（瓦匠）。虽然他们平时不常联系，但遇事便会互相支援。那时，农村盖房多为土坯房，用砖头砌上根基就不错了，很少有“卧砖”到顶的。家庭稍富裕的，有“陡砖”房的。“陡砖”也叫“立砖”，就是将砖立着用，墙的外皮是砖，防雨，墙里子还是土坯，省砖。那时的砖多为青砖，瓦匠用瓦刀将白灰膏抹到砖的几个面上，术语叫“带刀灰”。那动作非常好看，抹上去的灰也非常均匀，青砖白缝，山墙就像艺术品，能砌“陡砖”墙的瓦匠技术是高的，师宏伟就是“陡砖”高手，如果不是专业师傅下手，“陡砖”往往会出现墙体“鼓肚子”现象。

　　当然这些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他们几个老年人每个人骑辆电动车，车把上别把瓦刀或灰斗或铁锨，要么在固定的地方等活干，要么走街道穿胡同地用电喇叭吆喝：“干零活干零活的来啦……”每天只要出门就能找到活干，只要找到活干，每天的收入不会低于100元钱。因为虽然是零活，但与建筑工地上每平方800~1000元的工钱相比，他们的体力活儿相对低廉得多，每月都会有两三千元的进账。